「認，認，貧道認！」

　　黃仙貴連連點頭。

　　開玩笑，簽了心魔協議，由不得他不認。

　　徐長壽笑了，拿出一個小算盤，說道：「既然你承認，那咱們就算算這筆賬。」

　　「是！」

　　黃仙貴低頭應是，不敢多言。

　　徐長壽：「三個月前，你在我這裡借貸一百塊靈石，按照心魔協議的規定，第一個月不用給利錢。利錢從第二個月開始算，第三個月利錢翻倍。」

　　「第一個月，你應該還我一百塊靈石，你沒還。」

　　「第二個月開始有利錢，利錢按照九出十三歸來算，你在第二個月，應該歸還我一百四十四塊。」

　　「但是第二個月你還是沒還，第三個月的利錢，可是要翻倍的，翻倍的話，就是在一百四十四塊的基礎上利滾利，那麼九出十三歸就變成九出二十六歸，你應該還我四百一十六塊。」

　　「什麼，四百一十六塊！」

　　黃仙貴的眼珠子差點掉地上。

　　他以為隻是利錢翻倍，沒想到是連本帶利，利滾利地往上翻。

　　自己借了一百塊，這才三個月，就滾到四百塊靈石了，要是三年不還，恐怕，把他們整個黃家賣了都不夠。

　　「王道友，你這是不是算錯了？」黃仙貴小聲提出質疑。

　　徐長壽一拍桌子，拿出心魔協議，說道：「心魔協議上寫得清清楚楚，第三個月利息翻倍，貧道豈能算錯。」

　　「額……」

　　黃仙貴把心魔協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才發現，這份心魔協議有漏洞。

　　協議上，隻是說利錢翻倍，但沒說是在本金的基礎上翻，還是本金和利錢加一起往上翻。

　　既然協議上沒說清楚，那麼就是王海說了算，他說怎麼翻就怎麼翻。

　　畢竟，是人家掌握著心魔協議，自己的小命在人家的手裡捏著。

　　明知道被坑了，也隻能認命。

　　想到這裡，黃仙貴後悔地想一巴掌打死自己，靠，沒事搞什麼借貸。

　　現在好了，傾家蕩產也還不起，馬上面臨著啟動心魔協議的危險。

　　「黃道友！」

　　「嗯？」

　　「還錢吧。」

　　「額……」

　　面對徐長壽的催促，黃仙貴額頭的冷汗冒出來了。

　　「那個，這個，那啥，我，你……王道友，貧道暫時沒湊齊靈石，您看，能不能緩一緩？」黃仙貴語無倫次。

　　「不行！」

　　徐長壽搖頭，拒絕得斬釘截鐵：「心魔協議上面說第三月是還貸日，第三月就必須還貸，都像你這麼拖拖拉拉，我們這生意還幹不幹？」

　　黃仙貴六神無主：「可是，可是，可是貧道真沒湊夠靈石。」

　　徐長壽冷笑，不悅道：「黃道友，你是紅鸞仙女介紹來的，她告訴我你姓黃，是綠仙宗的大家族，就是看在你們黃家的這塊金字招牌上，我才答應借貸給你一百塊靈石。要是普通人沒點實力，空口白牙借一百塊靈石，咱家也不敢往外借。」

　　「你們黃家是修仙大族，區區四百塊靈石，還能拿不出來？黃道友，不是我說您，您手裡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兒，比如偽法器，飛行器等之類的寶物，隨便變賣一些，也夠還我借貸了。」

　　黃仙貴聞言一臉的苦相，黃家是有錢，但他自己不爭氣，這些年，他要是不留戀煙花柳巷，隨便拿出個幾百塊靈石，並不成問題。

　　「哎！王道友，別提了，是貧道糊塗，這些年貪圖享樂，身上能賣的東西，早就給賣了。」

　　啪——

　　徐長壽一拍桌子，怒道：「沒錢你來幹什麼，消遣我不成！老子怎麼這麼倒黴，生意做到你這種人身上，算了，靈石老子不要了，啟動心魔協……」

　　撲通——

　　黃仙貴不等徐長壽把話說完，雙膝狠狠地跪在地上，哀求道：「王道友，饒命，饒命，現在我真沒錢。不過，我還有一條爛命，隻要我活著，每月就有十塊靈石的俸祿，大不了，以後我領了俸祿都給你。」

　　沒錯。

　　這是黃仙貴早就想好的，不是辦法的辦法。

　　他認為，隻要每個月給徐長壽十塊靈石，徐長壽就不會啟動心魔協議，畢竟，每個月有十塊靈石，也比啟動心魔協議好，啟動心魔協議對徐長壽並無任何好處。

　　聽了他的話，徐長壽眼中滿是諷刺：「黃道友，你可真會開玩笑，你一個月還十塊靈石，老子什麼時候能撈回本金，你覺得，我有這耐心嗎？」

　　「你要知道，你這是破壞規矩，一旦我同意了，以後借貸人都像你這麼幹，我生意做不做了？」

　　「最重要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黃仙貴茫然無助地搖頭：「不知道。」

　　徐長壽：「最重要的是，我這麼幹，同行會取笑我，老子踏馬不要面子嘛？所以，別給老子出幺蛾子。」

　　「要麼給錢，要麼老子啟動心魔協議。」說到這裡，徐長壽已是滿臉狠色。

　　「我……」

　　黃仙貴傻了，一屁股坐地上，心如死灰。

　　他根本還不起借貸，徐長壽執意要撕毀心魔協議，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見火候差不多了，徐長壽語氣放緩了一些，說道：「黃道友，你糊塗啊，你背靠黃家這棵大樹，能還不上這點錢。」

　　黃仙貴滿臉苦逼相：「王道友，黃家是皇家，我是我，黃家雖然有錢，但他們不會給我啊。」

　　「迂腐！」

　　徐長壽一臉怒其不爭道：「黃家不給你，你自己不會去偷啊。」

　　偷？

　　對啊。

　　我怎麼沒想到啊！

　　徐長壽的一句話，給黃仙貴打開了新思路。

　　黃家那麼大，那麼有錢，自己作為黃家的一分子，偷點黃家的東西保命不過分吧。

　　自己都要死了，讓黃家出點錢救命是應該的。

　　「我該偷什麼呢？」

　　黃仙貴的眼珠子轉了起來。

　　這時候，徐長壽輕輕地提醒道：「偷你能接觸到的，最值錢的東西。」

　　「我能接觸到的，最值錢的……有了！」

　　黃仙貴的眼睛忽然亮了，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

　　旋即陷入了思考……

　　想要一次性地還清借款，隻有那東西了。

　　不行不行，那東西太重要了，要是被叔叔知道了，非得扒我一層皮。

　　不管了，被叔叔扒層皮，也總比啟動心魔協議強，再怎麼說他是我叔叔，總不能真打死我。

　　就它了。

　　彷彿下了某種決心，黃仙貴緩緩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