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當然記得,「可你不是說跟顧辰光有關嗎?」
他笑了,「那是我隨口糊弄你的。」
姜笙不說話了,瞧她氣鼓腮的模樣,司夜爵憐愛地撫摸她臉頰,「可我再要瞞著你,等你知道了,就得生我氣。」
他無奈嘆氣,「管我一個人就好了,笙笙還要管其他人,有時候真想把你揣到口袋裡時時刻刻放在身邊。」
姜笙皺著眉頭,「對朋友的事情,我總不能坐視不管吧。」
他淡淡嗯,吻著她額頭,「所以說把你放在我身邊我才放心。」
知道他擔心自己,姜笙內心漾起一股暖意,她靠在司夜爵兇懷裡,「是關於上面的事情嗎。」
司夜爵低聲笑,「笙笙都猜到了。」
「不難猜。」姜笙眼睫垂動,「陳寶寶叔叔的事故絕對不是意外,鎏金會所老闆不讓她插手調查朱縉的事情,顯然朱縉背後的人蔘合了。」
那晚他們在鎏金會所,朱縉表面看著給陳家臉色,過後就帶人來包廂鬧事,沒過幾天陳寶寶的叔叔就出了事故。
如果不是知道陳德文提前退位,他弟弟要接替他位置了,朱縉也不敢鬧。
這或許就是預謀好的了。
司夜爵淡淡開口,「陳德文掃過朱縉洗浴場的生意,洗浴場背後的人不是朱縉,朱縉隻是明面上的老闆。」
姜笙頓著,她擡起頭,「所以,是朱縉背後的人報復陳家?」
「是。」司夜爵放開她,姜笙坐到一旁,隻見他把兩份資料拿起,「陳德文與朱縉背後的人是政敵,兩人中間隔著顧家主。」
姜笙沉默。
「一旦陳家沒有人繼任陳德文那個位置,顧家主就牽制不了朱縉背後的人。」
聽完司夜爵的話,姜笙總算明白了,顧家主那晚找司夜爵的原因。
陳德文已經退了,且朱縉背後的人與陳德文都在同一條線上的,一旦那個人讓自己的人接手陳德文的位置,顧家主就會陷入兩難。
陳德文在的時候跟顧家主是一邊的,所以朱縉背後那個人不敢太張揚。
她問,「顧家主要你做什麼?」
司夜爵輕輕揉著她發頂,笑意深明,「做生意人最擅長做的事,據我所知,朱縉手裡頭有一批急需打入黑市的紅酒,說是紅酒,實則是贓物。」
姜笙愣住,「所以顧家主是要你要買下那批紅酒?」
司夜爵靠在椅背上,「顧家主沒有黑市的人脈,我恰好有,他需要與我聯手,並且那些人與要上面沒有任何關係,讓朱縉起不了疑心。」
他看著姜笙,「不過,我得需要一個人,一個朱縉沒有見過的人。」
姜笙眨了眨眼,「誰?」
司夜爵,「十七。」
*
東區,港口。
「朱老闆,勝哥來了。」一個壯漢帶拄著拐杖坡腳的男人來到朱縉的船上。
朱縉連忙推開身旁的兩個女人,笑著起身迎接,「勝哥在黑市的名聲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不虛耳聞。」
勝哥擺手,讓幾個手下侯在門口,坐到沙發上,將拐杖放身旁,「我在黑市混得再好,哪有朱老闆您跟上面的人這麼親近呢。」
朱老闆倒了一杯酒,「勝哥說笑了,整個黑市都是勝哥您的地盤,我不過是替人跑腿罷了。」
勝哥接他酒杯,「我可不做賠本生意啊,接您這麼大的訂單,風險也大,到時候…」
朱縉忙不疊接話,「勝哥您放心好了,絕對不會出意外,我老闆急於出這批貨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您是老大哥,隻要您肯接,我老闆絕對不會讓您白趟這渾水。」
勝哥喝了酒,把杯子放下,「這麼說來,是不會牽連到我弟兄們了?」
朱老闆意味深長笑道,「您也知道我跟上面有關係,能牽連嗎?」
勝哥讓手下把錢箱帶過來,走進來的是一個極為淩厲的女人與一個打手,兩人手裡各提著兩箱錢。
朱縉打量了眼那女人,笑了笑,「勝哥身邊也有女手下?」
「朱老闆可別小瞧人家,您船上這些人加上我的人可都不是這妞的對手,我可是從m國黑市那邊買下來的人,她來壓貨,我放心。」
朱縉沒有任何懷疑,「難怪看著不像z國人,勝哥本事挺大。」
他擺手,「混這行的,靠的不就是伸手嗎?」說著,他將錢箱都打開,「這裡是四千萬,朱老闆若是不放心,可以讓您的人當場數數。」
朱縉讓人接下了,「我相信勝哥您的人品。」
「朱老闆打算貨什麼時候出?」
朱縉回答,「就這幾天。」
勝哥點頭,拿起拐杖,「行,那我就回去等朱老闆好消息。」
朱縉笑著送勝哥離開,等他們上車,他臉上的笑逐漸消失。
招來身旁的人,在耳邊附議什麼。
十七跟在勝哥身後,因為多留了個心眼,故意掏出鏡子照了照,從傾斜的角度恰好看到朱縉跟手下談話。
坐上車,十七開口,「直接去黑市,對方可能仍有懷疑。」
勝哥讓司機開車,他也接到了司夜爵的電話,「爵爺,是,朱縉已經收了錢,好,我明白。」
TG集團。
司夜爵把手機放下,站在一旁的羅雀問,「朱縉起疑了嗎?」
「朱縉不會懷疑林勝,隻是出於謹慎,他得確信林勝背後有沒有人插手。」
羅雀嘖了聲,「沒想到這朱縉還挺精明的。」
司夜爵低聲笑了,「他要是不精明,還混不到如今的地位,這批貨物之所以急需轉手,就是怕被查到,他背後的人是不允許有任何風險。」
羅雀明白,顧家主就是想要這批貨物再打入黑市過程中出現意外,從而拔出朱縉跟他背後的人,朱縉一旦被查,他背後的人也躲不了了。
但想到什麼,「如果朱縉為了保命,把罪名全部招攬了,那咱們跟顧家主豈不是白忙活了?」
司夜爵眯著眸,「這上面的事就交給顧家主了,我們隻管讓那批貨在中途發生意外。」
鎏金會所,經理看到陳寶寶從側門走進來,也上前接待,「陳小姐,您又是這個點來。」
陳寶寶坦然地開口問,「你知道寇婉的下落嗎。」
經理怔著,隨即頷首笑了笑,「寇婉這些天都沒來上班,我也不知道。」
陳寶寶知道經理撒謊了,她聯繫不到寇婉,聯想到那天聽到的聲音,看來寇婉是落在他們手裡。
「陳小姐,您怎麼了?」
她回過神,不慌不忙解釋,「我說找她算賬呢,幾天不見人,還以為她躲著我,老闆不在嗎。」
經理又是微笑,「老闆出去了,得晚上才能回來。」
陳寶寶沒多問,離開了沒在營業中的會所。
經理走上樓,來到一間辦公室外敲了敲門,得到允許,他走進去,屋內光線暗,靠在椅背上的男人背對著門,整個人被陰影籠罩。
「老闆,陳小姐來問寇婉的事,她應該是那晚聽到了,懷疑寇婉在咱們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