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與陳寶寶被綁住雙手帶往林中,兩個保鏢將槍抵在他們腦袋上,把他們拖到了挖好的坑前。
她顫了顫,回頭看向走來的高佟,「你就不怕別人知道你做的事情!」
他笑了笑,「我當然怕,所以…隻有死人才不會把秘密洩露出去。」
陳寶寶臉色又是一怔慘白。
她知道,他們躲不過去了,隻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了。
槍口對準她腦袋,她呼吸一滯,皿液在那一刻都開始凝固,她緊緊閉上眼。
高佟即將下令,梁子開了口,「先殺了我。」
高佟看向他,「呵呵,你以為你能為她爭取時間嗎,你們兩個都一樣,動手。」
兩個持槍的保鏢上了膛,同時對準他們。
「佟董!」
不遠處傳來李叔的聲音,隻見李叔直奔而來,「不要開槍!」
梁子在那幾個人微微走神之際,朝持槍的人撞了上去。
「砰!」
一聲走火的槍響,劃破整片林子。
陳寶寶眼睜睜望著梁子被子彈擊中,跟著男人倒下的身影,嗓子突然乾澀起來。
高佟迅速回頭,李叔臉色慘白,「完了…」
高佟及時反應過來,喊道,「快撤離!」
警察聽到槍響包抄過來,黑衣人掩護高佟逃離。
「快救人質!」警察發現了陳寶寶,朝她趕來。
陳寶寶的繩子被解開,她看著中槍死在自己眼前的梁子,跪倒在地哭出聲來。
女警將她扶起,安慰著她。
另一邊,顧明淵從車裡走下,看到顧辰光被人從屋內擡出來,急忙上前,「辰光!」
顧辰光緩緩睜開眼,模糊中,眼裡倒映的是他父親擔憂的臉龐,「爸…救…救她。」
顧明淵知道他說的是誰,他顫然握住顧辰光的手,彷彿老了十幾歲般滄桑,「你放心,你們不會有事的,我們來救你們了,兒子,撐住!」
顧辰光又昏迷了過去。
幾日後。
警方發出了高佟的通緝令,顧明淵向上頭提交了高佟與走私包括涉及命案等有關的有力證據,上頭命令徹查底部,盪掃掉高佟餘黨。
而陳德文與顧明淵的政敵楊釋,轉移了數千萬美元到海外賬戶,想要撇清跟高佟朱縉之間的利益瓜葛。
但因為顧明淵手握太多證據,把楊釋擊潰,楊釋也被面臨革職,入獄接受調查。
風吹過醫院花園兩旁的藍花楹樹,就像落了場藍色的雨,也像天然鋪成的落花地毯一般美好靜謐。
陳寶寶坐在病床上望著窗外綻放的一簇簇藍色,思緒漸漸飄遠。
姜笙抱著花束出現在病房外,她敲了敲門。
陳寶寶收回視線,轉頭看她,聲嗓沙啞,「你來了。」
她將花束插入花瓶中,站在床邊,「感覺怎麼樣了?」
陳寶寶擠出一抹笑容,垂下眼瞼,「還好…」
姜笙在床邊坐下,覆在她手背,「還好你們都沒事。」
陳寶寶眼眸動了動,彷彿那天的驚險都還歷歷在目,「是啊,我差一點都以為我會死呢。」
她想到什麼,「顧辰光怎麼樣了?」
想到顧辰光傷得比她重,還是因為自己,她心頭難安。
姜笙笑了,「他沒事,都沒傷到要害,隻是受了些皮肉之苦。」
陳寶寶沒說話。
她緩緩起身,「你要是擔心他,可以去看看啊。」
陳寶寶跟著姜笙走到隔壁病房,她們倆站在病房外,病房裡,司夜爵跟顧家夫婦都在。
看到顧辰光確實沒什麼大礙,還能與他們有說有笑,陳寶寶微微鬆了口氣。
司夜爵從病房走了出來,似乎也發現了她們,「怎麼不進去。」
姜笙挽上他手臂,「就隻是來看看。」
顧辰光也發現了她們。
顧明淵看向門口,隨即對霍美景說,「咱們讓辰光休息吧,先回去。」
霍美景點頭。
他們從病房走出來,顧明淵看著陳寶寶,「我已經把你的情況告訴你父親了,你不用擔心。」
陳寶寶怔了怔,頷首點頭,「謝謝。」
他們離開後,姜笙推了推陳寶寶,「進去吧。」
陳寶寶想著也是要當面道謝來著,便踏進病房。
姜笙替她輕輕帶上門,司夜爵垂眸注視著她,意味不明一笑,「又想折騰什麼。」
姜笙睇了他一眼,壓低聲,「誰折騰了,這不是讓他們說些悄悄話嘛。」
他笑,「確定不是讓他們培養感情?」
姜笙張了張嘴,沒說話。
陳寶寶跟顧辰光一起被綁架,顧辰光可是捨命相救,其實吧,這兩人若是能湊成一對,倒也挺不錯的。
司夜爵知道她的小腦袋瓜裡想著什麼,指尖點了點她額頭,「你不如去開個婚介所。」
姜笙挑眉,「那爵爺給我投資嗎?」
他喉嚨裡溢出笑,「順著杆子就往上爬了。」
姜笙把玩著他領帶,眼底漾著笑意,「是啊,誰讓爵爺這麼疼愛我呢。」
司夜爵摟著她,挨近她耳畔,「嗯,回家就疼愛你。」
病房裡。
顧辰光看向表情低沉一語不發的陳寶寶,「你…沒事吧?」
她頓著,眼眸動了動,「我沒事。」
再擡起頭看著顧辰光那張還帶著淤青的臉龐,「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的。」
顧辰光垂下眼瞼,臉上多了自責,「不,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她怔著。
「到最後卻是你救了我,而我…」顧辰光呼吸沉重,面龐也跟著緊繃,「卻隻能看著你被他們帶走。」
陳寶寶欲要開口說什麼,他倏然擡起頭看她,「你的遭遇是因為我,我會對你負責。」
她愣了幾秒,「你…」
他表情嚴肅,「我不會在乎那些,更不會嫌棄你,畢竟我知道你是受害者。」
陳寶寶逐漸反應過來,她唇微微開闔,「你是憐憫我嗎?」
顧辰光一怔。
她垂眸笑了,「顧先生不用因為愧疚就要以身相許,其實不管有沒有顧先生,我在他們手裡都難逃一劫。」
他蹙著眉,凝視眼前的人,說沒有憐憫是假的,但其實也有些心疼這樣的女孩子。
陳寶寶真怕他內疚後悔,笑著解釋,「他們是把我帶走了,但我並沒有被怎麼樣,因為有人救了我。」
顧辰光頓住。
她整了整病服,波瀾不驚看他,「顧先生人很好,但如果誰都攤上像我這樣的事,顧先生難不成都得因為同情她們而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