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覺著話說出來有點不吉利,司振玄沒有說完,而是頓了頓才繼續,「這四年,我經常看著冬冬在想,如果我們的孩子也生下來,一定也和他差不多大。」
顧安童沒有回答,但是她的眼淚在眼睛裡打著轉,她知道當年這件事對司振玄的打擊一定非常的大,可她並不後悔這樣做,因為她保住了萱萱的安全,而這是當年的司振玄疏漏掉的。
司振玄在一棵大樹下停住腳步,這個地方離老宅子已經有些距離,他停下來看她,「安童,關於萱萱的事情我不想和你撕破臉,我們是她的父母,吵架無濟於事,我也不想和你鬧到對簿公堂那個階段。」
「所以?」終於說到核心問題,顧安童才終於有了反應,「我知道你母親想要留下萱萱,她和我表達的很明確,她想讓萱萱改名字,想讓她回司家。」
顧安童不喜歡竇櫻看著自己的眼神,隻要她在她面前出現,就會帶著審視的、試探的、還有揣測的,這令她感覺不是很舒服。
「我知道。」司振玄想了想,「司家目前還是我做主,這是她的想法,但我覺著,萱萱的名字取得很好。」
顧安童愣了下,等她擡起頭去看司振玄的時候,忽然間紅了臉。
顧萱萱——顧司司。
當年她那麼艱辛的生下萱萱,哥哥讓她取名字的時候,她沒有用司振玄當時取的名字,而是脫口而出這個名字。
女兒是他們之間的結晶,所以她希望在她的名字上,有她,也有他。
似乎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令顧安童下意識的想收回自己的手,司振玄握緊,才又用商量的語氣和她說:「我的想法,你聽聽看。」
「嗯。」
司振玄的態度已經變得溫和了許多,這讓顧安童也不像剛開始那麼難受,尤其是知道他目前還是單身,她心裡最大的那個疙瘩也被徹底揪掉。
二人之間的氣氛已經好了很多。
「萱萱畢竟是我的女兒,我知道你想她留在你身邊,但是你要知道,父親在一個孩子成長中扮演的角色很重要。」司振玄非常理性的和顧安童分析目前的情況,「我知道萱萱也很依賴你,所以不想做出讓萱萱傷心的事情,我的想法是,讓她在你那一周,在我這一周。」
顧安童愣了下,「輪周?」
司振玄點頭,「這是我目前想到的最好的折中辦法。」
顧安童垂下頭來,不得不說她心裡還是有一點遺憾的,她甚至覺著兩個人彼此交握的這雙手,到底憑藉的是什麼關係。
前夫和前妻嗎?
她還是愛著他的,多年前曾經說過的話自然算不得真,可如果不是因為他說他從來沒有愛過她,她又何苦這樣回答。
經年已往,卻原來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模樣。
顧安童輕輕將手抽了出來,回答,「好,我暫且接受這個條件。不過今天是周末,我想先帶萱萱回去。周末我要教她畫畫的。」
「我送你們。」司振玄沒有異議。
竇櫻對於司振玄這樣的調解方法很有意見,跟在兒子身後十分不滿的問著,「你是不是被顧安童灌了迷魂湯,怎麼會有這樣糊塗的方法。」
司振玄轉身,「為了萱萱好,我不希望和安童起衝突。你……是不是不喜歡她?」
竇櫻否認,「我倒不是不喜歡這個女孩子,我就是怕她花花腸子太多。」
司振玄無奈的搖頭,「如果她是那樣的人,當年又為什麼要和我離婚?顧安童不是這樣的人。」
說完,司振玄拿上車鑰匙,跨出門去準備送顧安童和萱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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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童抱著萱萱坐在副駕駛上,她把自己現在住的地址告訴了萱萱。
萱萱以為司振玄要帶他們出去玩,心情非常好,一路都在唱著歌,一會說唱給爸爸聽,一會說唱給媽媽聽,連帶著司振玄不苟言笑的臉上都浮上了一絲笑意。
顧安童新租住的地方比較偏,司振玄開車也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把她們送到。
萱萱拽著爸爸的衣角,特別不舍的問:「爸爸爸爸,你還要出去嗎?」
「爸爸還要上班。」司振玄揪了下萱萱的小鼻子,「晚上爸爸就會回來。」
萱萱這才放了心,鬆開司振玄的衣服。
司振玄深邃的眸子落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顧安童身上,上前輕輕的將她擁了擁,「你和陸啟岩要訂婚的事情,是真事還是假事?」
他是貼著她的耳朵問的,問的顧安童有點發矇。等到她回過神來,才發覺他的目光正投向不遠處的制香坊。
原來是顧氏集團令司振玄想起了那個人。
「假的。」顧安童不希望被誤解,尤其是和陸啟岩扯上關係,「但這和你也沒什麼關係。」
「當然有。」司振玄沉了沉臉,「我不會要我的女兒喊陸啟岩爸爸。」
顧安童俯身將萱萱抱了起來,面色同樣冷靜,「你覺著我會要萱萱喊別的女人做媽媽嗎?」
說完,她身姿驕傲的轉身離開,隻有萱萱趴在顧安童的肩頭,有點不明白媽媽突然間走的這麼快,是因為什麼。
夏夢正在她家裡。
因為租的偏遠,所以房子很大,其中有一個區域顧安童專門用來工作的,所以夏夢也有她家的鑰匙。
萱萱看見夏夢很高興,她一直特別喜歡夏夢身上香香的味道,見面之後就一直抱著不撒手。
「好啦。你那麼沉,夏夢阿姨抱不動的。」顧安童將房間裡的東西收拾了下,和顏悅色的和萱萱說著。
「你們昨天去哪裡了?」夏夢特別好奇的彎腰在顧安童的臉上打量半天,一直到顧安童開始莫名的時候,夏夢才指了指她的脖子,「這裡,怎麼居然留了幾個吻印,憑我多年經驗看,這就是昨天剛留下來的,你老實交代,去做什麼了?」
顧安童一愣,她之前洗漱的時候因為走神都沒有注意到,她幾步跑到鏡子邊,輕輕一拉,鏤空的領口下方,幾枚熟悉的蝴蝶印飛舞在上面,令她大腦頓時間眩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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