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到孩子他有點鬧心,「孩子的事情我才……」
「怎麼?」
「小傢夥和我說,她有問題,生不了孩子。」沈昊松皺著眉頭,情緒有那麼點低落,「這一年算是白備孕了。」
司振玄剛要開口,許然又敲門進來,沈昊松的眉尖蹙得更深,他對這種沒有眼力價的女下屬,實在是生不起半點好感。
這時候,司振玄的手機響了,他示意許然把文件放在面前可以出去,許然倒是擱下了,人卻沒走。
司振玄聽見電話裡傳來萱萱的聲音,「爸爸爸爸!」
司振玄的目光柔和了起來,「爸爸在,萱萱有事?」
「爸爸你不是說晚上會來找萱萱的嗎?怎麼都不來。」萱萱異常委屈的說:「媽媽還教訓了萱萱好久,萱萱想爸爸了……」
司振玄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我這邊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下班。」
萱萱還想胡攪蠻纏,顧安童在她身邊輕輕柔柔的說了句「萱萱」,萱萱這才撅了嘴,不再催著司振玄了。
顧安童接過電話,有些抱歉的說:「你不用過來的,就是剛才萱萱說想你了,我為了哄她,才給你打電話的。」
「她想什麼時候給我打就什麼時候打,無論多忙我都會接。」
司振玄的話真是讓顧安童吃了一肚子的醋,當年他和她最甜蜜的時候他都不會和她這麼說,如今倒是對女兒寵的無法無天了。
顧安童輕輕的「嗯」了聲,然後就掛了電話。
萱萱眨巴著眼睛望著她,「爸爸真的不能來了嗎?」
「不能。」顧安童肯定的回復她,「要是能的話爸爸剛才不就回答你了?」
萱萱在她身邊掛起了油瓶,小嘴兒撅撅的,但好歹是沒有鬧,自己一個人哼唧哼唧就睡了過去。
結果顧安童都已經睡著了,聽見外面的門鈴響了,她趕緊起身,還以為是夏夢晚上出去沒帶鑰匙,打開門卻看見是司振玄在外頭,她一時間愣在那裡。
「你、你來做什麼?」
「我答應了萱萱晚上會來。」司振玄瞥了眼顧安童,她身上的睡裙,朦朧而又性感。
「萱萱都睡了,已經不需要了。」顧安童忽然間捂住自己的脖子,想起昨天晚上他在自己脖子上留下的吻痕,上手直接去關門。
司振玄將門輕輕擋開,眼睛裡卻有那麼點醉意,他唇角揚笑的問:「顧安童你傻麼?你可是她母親,對孩子信守承諾是最重要的教育方式之一,你居然想讓我食言?」
顧安童結結巴巴的說,「你當時不是敷衍?」
「我為什麼要敷衍我女兒?」司振玄徑直走了進去,結果身子似乎有點歪,顧安童上前就拽住他的胳膊,「你喝了酒就別來了啊,這對小孩子又不好。」
「沈昊松心情不大好。」司振玄直接坐在沙發上,伸手就強行扯著顧安童到自己的懷裡,「沈昊松說,沈迎禾那丫頭生不出來,所以他鬱悶,鬱悶到隻能找我喝點酒,非要我陪他,我不得不捨命陪君子。」
顧安童掙脫不開,卻又不得不留在這裡陪著他,她怕他一時興起非要去看女兒,反而把女兒嚇到。
萱萱可一直沒見過醉鬼,何況是爸爸喝醉了的樣子。
不過司振玄的話讓顧安童愣了好半天,沈迎禾不能生?不該啊,這丫頭片子能吃能喝能睡的,一看就是能生養的那種,居然不能生?
她突然間想起幾年前,沈迎禾陪自己去產檢,那天沈迎禾自己也跑去檢查了下,出來後便憂心忡忡了,難道是因為她被檢查出不孕不育了嗎?
司振玄沒注意到顧安童在走神,他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低聲說:「我其實對於萱萱這樣的小意外,真的非常驚喜,安童,你當時沒有打掉她,真好。」
顧安童推了推這個混蛋,但他紋絲不動,她隻好維持著一個不是很舒服的姿勢靠在他的懷裡,「你真的喝多了,司振玄,你快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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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為了你和孩子,拒絕了一個女下屬的示好。」
顧安童很無語,「是為了萱萱吧……和我有什麼關係……你現在整個世界都是萱萱。」
「你說,你不可能讓萱萱叫別的女人做媽媽。」司振玄用一根手指在她的頭髮上輕輕卷繞著,「但我還是決定過幾天去參加那個相親酒會。我不可能一直單身,這件事你要搞清楚。」
顧安童「哦」了一聲,跟著擡頭看他,「你不是說,不希望萱萱喊陸啟岩爸爸麼?那別人總可以吧?」
「啊!」忽然間她險些驚呼出聲,司振玄居然支起上身,一雙深邃而又迷離的醉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盯得她心臟都開始狂跳起來,而後她就這樣看著司振玄的眸子變得痛苦起來,似是含著太多太多的情緒,那種悲痛的、憤恨的、鬱結的,盡數呈現在他的眸中。
「顧安童,你不了解我這四年是怎麼過來的。一邊恨,卻又一邊想,有什麼事情是你不能告訴我的,卻要用那樣的方式和我訣別。我曾經非常恨你,你知道不知道?」
顧安童凝視著司振玄,他高挺的鼻尖正輕輕觸碰著她的臉頰,唇中的酒氣有些熏人,平時他不會這樣喝的,或許心裡有事,不僅僅是真陪沈昊松喝酒。
「四年了,我都對當年的事情再也不抱希望了,萱萱卻出現在我眼前,喊我爸爸。」司振玄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兇口,「你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情是怎樣?」
顧安童雙唇微微囁嚅,輕聲問:「什麼?」
「本來心都已經死了,可是突然間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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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振玄,在你的世界裡,是不是我從來都不是最要緊的那一個。所以你現在根本就不想聽聽當年為什麼我會用那樣的方式離開。」
「為什麼?」司振玄醉眼朦朧的撫著她的頭髮,「你說,我聽。」
可她不想現在說啊,說了司振玄也不會記住。
但顧安童的確需要個宣洩的平台,否則她隻會覺著憋屈,哪怕眼前是個醉的不省人事,連做什麼都超出自己控制力的那個男人,她也想說給他聽,眼前是他本人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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