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學表示自己狀態還不錯,隻是說話時還有些有氣無力:「颯颯,謝謝你,我今天感覺好多了,已經可以正常走路了。」
「那就好。」她點點頭,果然還是落日餘暉的功效強大,可以排除師兄體內的毒素。
那麼下一步,是不是也該給秦墨寒試用一下?畢竟他體內也還有殘留的毒素。
「早上那個瘋女人被帶走了。」鄭澤憤憤地說著,他一想到蘇晴做的事,就非常生氣。
「也是個可憐人。」時颯颯無聲嘆氣,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蘇晴固然不值得同情,但卻從另外一面反映出來了人性的可怕,偏執的恐怖。
「好了,別生氣了,好在師兄的身體沒有大礙。」時颯颯安撫著鄭澤。
她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讓人抱著她的落日餘暉,去了秦墨寒的房間。
「秦墨寒?」她推門而入,房間裡一片昏暗。
秦墨寒靠在床邊,似乎是想要入睡,但表情又有些痛苦。
「你怎麼了?」她快步的走了過去,剛剛就看到他眼底的紅皿絲,所以才會一直惦記著。
「颯颯,陪我一下。」他擡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掌心傳來的異常火熱讓她俏臉微紅,雖然自己跟秦墨寒也有過一些大膽地舉動,但他今天這麼直白的說陪他一下,還是讓她忍不住有些彆扭。
「是不是沒休息好?」
秦墨寒歪了歪身子,將自己的頭輕輕的靠在她的手臂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嗯。」聲音悶悶的。
時颯颯從進了秦家就知道,他有嚴重的失眠症,而且伴有神經衰弱,能夠沉睡的時候特別少。
之前每次夜裡路過他的書房,都會看到燈火通明。
再加上剛剛說話時的疲憊聲,她輕聲嘆了口氣,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床頭。
秦墨寒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靠在她肩膀處,感覺像是一座大山壓了過來。
「在度假村也休息不好嗎?」她小聲問著。
「習慣了。」他啞著嗓子:「讓我靠一下就好。」
時颯颯俏臉微微轉向他的方向,看著他緊閉的雙眸和纖長的睫毛髮呆。
曾經在秦家,這傢夥總是拽著自己『造小人』,那會兒怎麼不見他這麼弱雞?
或許是因為他現在特別的疲憊,所以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的無害。
和平日裡那沉冷內斂的模樣,大相徑庭,簡直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極其微弱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射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冷峻帥氣。
她竟然不由自主的擡手去觸摸他的臉頰,這男人皮膚還挺好。
「別鬧。」秦墨寒伸出手,將她握緊了,再次眯著眼看向她。
「咳咳、秦墨寒,你太累了,我可以幫你。」
時颯颯的意思,是告訴他,我可以幫你催眠入睡。
結果下一秒,男人乾脆直接拉著她換了個姿勢,長臂強有力的把她困在懷中。
「正有此意。」他下巴抵著她柔軟的髮絲,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角度。
「喂!」她輕呼,可男人卻像是聽不到一樣,一秒入睡。
伴隨著他沉穩的呼吸聲,時颯颯無聲的閉上雙眸,算了,就當是日行一善。
或許是這幾天累了,或許是這男人的兇膛有著一種讓她安心的溫暖。
沒多久,她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中,她又回到了十年前的蜈蚣島,那是她第一次出任務,結果卻慘敗。
「小哥哥!」她呼喊著夢中的身影。
那抹消瘦的影子縱身一躍,將她推開,落下山坡避開了子彈。
可她墜落前,分明的看到鮮紅的液體從他體內竄出!
男孩兒的臉龐模糊,隻帶著皿腥的紅色,一雙清澈的眼緊緊地盯著她。
「小哥哥!」
又一聲驚呼,時颯颯大口喘著粗氣,從夢中驚醒。
俏臉一片慘白,額頭泛著冷汗,一雙美眸慌亂。
「做噩夢了?」秦墨寒的聲音沙啞,帶著關心。
他起身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著:「怎麼了?夢見了什麼?」
時颯颯緩緩的調整著呼吸,好半天,才恢復:「夢見了我的救命恩人。」
「哦?」秦墨寒唇角噙著淡淡的笑:「和我說說。」
她緩緩垂眸看著自己的雙手發獃,好半晌,才幽幽開口。
「那是一次非常縝密的計劃,但是卻因為我心軟,讓一個壞女孩去告了密。」
「害的一個無辜的小哥哥為我受了傷,生死不明。」
她說的很簡短,卻清晰明朗的概括了當年的事。
「你是怕他死了?」秦墨寒問。
時颯颯點頭:「該死的本來是我。」
「那如果他還活著呢?」他又問。
時颯颯愣了一下,微微擡眸看著他:「我找了他十年。」
用盡了一切辦法,去尋找當年的那個男孩兒,可是卻徒勞無功。
就連展翼,都告訴她,找不到他,所以她最後才放棄。
她不知道那個男孩兒屬於哪個組織,也不知道他是敵是友。
可那條命,自己一直欠著,這一欠,就是十年。
偶爾會從噩夢中驚醒,可唯獨記得的,就隻是那一幕。
關於那次任務的一些細節,還有過程,她竟然記得不清!
時颯颯自己也不知道,一向過目不忘的她,居然會對那段記憶選擇性遺忘。
老師說過,是因為她對男孩兒的受傷太耿耿於懷,所以才會選擇隻記得那一段。
所以她才特意學了催眠術,想要讓自己能夠想起,但,她無法給自己催眠。
而世界上再優秀的催眠師,都無法對她催眠,包括她和鄭明學的老師。
秦墨寒聽聞,眸光宛若鋒利的刀子,微微眯著:「你一直在找他?」
可,從頭到尾,秦墨寒都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展翼故意的封鎖了他的消息,不讓時颯颯知道?
還是說,他言先生的身份,太過於隱秘了,讓這小女人十年都沒有線索?
「會找到的。」他壓著心底的波濤沉聲,現在還不是相認的時候,自己的身份會給她帶來太多危險,那是秦墨寒不想看到的。
「一定會的。」她昂起頭,語氣堅定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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