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他不再有任何一個親人
「我沒事,別喊了。」霍聞聲扶著門框站穩。
可心口的刺痛依然經久不散。
「爺,還是找醫生來看看吧,你的狀態……」林軒想要勸說。
卻被霍聞聲一個眼神打斷。
「不必。」霍聞聲冷著臉丟下兩個字。
邁開步子離開。
林軒隻得按照霍聞聲的吩咐去準備了機票。
可霍聞聲剛剛走到樓下,就看到了正朝著自己走來的顧三。
顧三來到霍聞聲面前站定。
他盯著霍聞聲看了半晌,才道:「我們聊聊。」
霍聞聲沉默瞬間,默許了。
「跟我來。」顧三走在前面。
今天的顧三沒有騎摩托車,倒是開了一輛黑色汽車。
他率先上了駕駛座。
霍聞聲也很快在副駕駛上坐好。
「我需要離開不短的一段時間,所以有些事情必須和你說清楚。」顧三面色嚴肅。
霍聞聲道:「當然。」
顧三將放在中控台上的一疊文件拿過來。
遞給霍聞聲後。
顧三道:「你和陸寧寧之間的事情,我不會,也不想過問。」
霍聞聲沒說什麼,隻是翻看著文件。
顧三繼續道:「這是我查到的東西,算是一些皮毛。對方太警惕了,為了老陸他們的安全,我隻得提前收手。」
「傅景行。」霍聞聲喃喃道。
顧三嗯了聲,道:「姓傅的手段兇狠,他自己手下就有不少的勢力,更別說是他背後的傅家了。」
「你是說,他是那個傅家的人?」霍聞聲問。
顧三|點點頭。
霍聞聲的眸子沉了沉。
所謂的那個傅家,可以說是全球都排得上名字的大家族。
不僅僅是明面上的生意,他們還在馬內裏海峽那邊有著某些見不得光的交易。
簡單來說,就是沾了黑的。
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沒人願意招惹他們。
霍聞聲看著文件上的內容,眼神有些涼薄。
「據說傅家這代的獨苗苗都丟了很多年了,沒想到是傅景行。」
顧三嗤笑道:「是啊,你說陸寧寧的身邊都是些什麼東西?」
「你好像把我們兩個都罵進去了。」霍聞聲開玩笑似的說了句。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舒緩。
顧三敲了敲方向盤,道:「我這次離開……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霍聞聲看著他。
顧三終於道:「所以得拜託你照顧好老陸他們一家。」
「沒人告訴你,出行之前最好不要交代後事嗎?」霍聞聲淡淡道。
顧三的手指又敲了兩下。
「但是不交代或許就再也沒機會了。」
說罷,他勾了勾唇,笑起來,「不過我知道,就算我不說,你也會照顧好他們。」
霍聞聲沉默瞬間,問:「你送我這個人情,是為了什麼?」
顧三道:「或許隻是……」
他隻說了幾個字,後面的話就隱於唇齒。
霍聞聲沒有追問。
在離開之前,顧三不知怎麼的,突然問:「你家……還好吧?」
霍聞聲疑惑地看著他。
顧三隨意地揮揮手,表示沒什麼。
「走了。」
顧三過來送了一趟文件就離開。
霍聞聲目送著黑色的卡宴漸行漸遠。
最終他收回眸光,朝著自己的車走去。
與此同時,Y國這邊。
「嫂子?」晏依依睜開眼睛。
看著朝著自己伸出雙手的虞笑,她下意識地喊了聲。
虞笑的手一頓,最終捏在了晏依依的臉頰上。
她笑眯眯地道:「還想鬧鬧你呢,沒想到這麼警惕啊?」
晏依依被捏著臉,說話有些含糊,「嫂子,疼。」
虞笑趕快鬆了手,吐著舌頭說:「抱歉,就是看你睡得太可愛了,手癢癢。」
「嫂子。」晏依依嗔聲喊。
虞笑從床邊站起來,道:「妮娜都走了,你這個主人家也不送送人家。」
晏依依回神道:「走了多久了?我怎麼睡著的?」
她隻記得妮娜問了她幾個問題。
姓名、年齡和興趣愛好之類的。
後來……
後來發生了什麼,她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應該是治療的過程太辛苦了吧。」虞笑沒有深究。
她一邊朝著門口走去,一邊道:「叄哥該給我打電話了,我去看看。」
晏依依的目光一直盯著虞笑離開的背影。
等到房間被再度關上。
晏依依才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不知道為什麼,在睜開眼的那瞬間,她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活像是……
眼前的虞笑準備要她的命。
「瘋了吧……」晏依依有些無奈地喃喃一聲。
而虞笑剛剛從晏依依的房間出來。
就脫了力似的靠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她的拳頭死死地捏在一起。
眼底更是漆黑一片。
……
霍老爺子離世不到半年的時間,霍常鳴也跟著走了。
外人都說這是父子情深。
對比起來,越發襯得霍聞聲不是親生的。
霍聞聲到達霍家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
別墅裡面一片寂靜。
管家看到霍聞聲來了,快步迎了上來。
「聞聲少爺。」
霍聞聲『嗯』地一聲應下,又道:「人呢?」
管家見他面色平靜。
內心越發寒涼一片。
「聞聲少爺,常鳴老爺病重的時候,我曾經和他多次提起,希望他能給您去個電話,讓您回來見他最後一面。」管家緩聲道。
「可您知道他是怎麼說的嗎?」
霍聞聲靜靜地看著管家。
管家深吸一口氣,眼眶有點發紅。
「常鳴老爺說,這一切都是他的罪孽,他不想再礙你的眼。」
霍聞聲道:「他倒是知道我不會回來。」
「聞聲少爺!」管家猛地拔高了聲音,「您當真如此薄情?常鳴老爺再怎麼不對,他終究是您的親生父親,皿濃於水……」
霍聞聲的面色不變,緩聲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聽聽我的安排。」
管家是霍老爺子那一輩的,霍常鳴可以說是管家看著長大。
如今見霍聞聲這樣涼薄,本就白髮蒼蒼的管家更是瞬間蒼老了數歲。
「聞聲少爺,難道您就不怕終有一日要和自己的骨皿分離,彼此對立?」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問。
說是詢問,不如說是在惡毒地詛咒。
霍聞聲皺眉,「我回來是為了處理後事。」
不是為了緬懷過去,自我責備的。
自從霍文漁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霍聞聲就發誓。
此生他和霍氏再無關係。
他不再有任何一個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