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細一愣,隨即笑問:「你還是覺得不劃算對不對?轉讓一間茶樓二間商鋪,還有這幾年咱兩家的積蓄,八萬兩銀子全投到章琦的海船隊中去。你怕會打水漂?」
南方嘆道:「若是南陽侯府的船隊,就是投十萬兩我也會想方設法湊。可是章琦隻是小商隊,統共才五條船,上個月還遇到暴風沉了兩條。投到他身上,我總覺得不踏實。」
風細切一聲道:「等著給南陽侯入股的人,從能帝都東門排到南方!還全是帝都有錢有勢的貴族,人家送禮都不止送八萬兩!
海商賺錢,如今帝都的人還沒全部意識到。咱不趁這個機會把章琦的船隊給抓牢了,等朝廷支持出海,全帝都的人都往海船上投銀子,哪裡還有咱吃肉的份!估計連湯渣都撈不到了!
章琦是父輩就開始跑海船的,有經驗有能力就是少了點魄力不敢做大。這次要不是因為沉了兩條欠了債,他也不會找人合作。相信我,抓住這次機會。
跟他談,三七分也行,但咱得送三十個自強幫的兄弟上船。這海商還是培養自己的人好。要知道陸地上的生意做頂了天,除非跑域外,否則也就那樣。但是海商可就不一樣嘍!隻要船穩,經商得當,那銀子,流水似的來!」
長鷹聽愣了:「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風細笑道:「因為我聰明啊!聰明人就是這麼厲害,一葉知秋,窺一斑而知全豹!」
長鷹無語,大姐你聰明是真聰明,可這臉皮未免太厚了些吧!
南方細想了一會,爾後堅定地道:「這些年跟著你,也沒走錯過!這次我還信你,咱就投!不過八萬兩銀子,大不了輸完了,你烤甜甜圈,我背筐子賣去!從頭再來!"
這是當年風細讓他放大膽子做生意時說的話,想不到他還記得。
不一會馬車進了東區,果然就慢了下來,特別是靠近馬球場,那叫個水洩不通。許多衙內在那裡維護秩序,路口攔著,有門票的才準走這條大道,其它的車必須改道。
南方遞過門票順利通行,待到了馬球場外,他去找地停車,柳家眾人先進去找坐位。馬球場是一片草地圈起來的,都是現搭的坐位。
地理位置最好的自然是有爵位的貴族,其中最明顯的一個黃色圍幔搭著的,自然是皇帝和皇後的位置。不過估計兩人不會來,此時那裡連一個人也沒有。
其他勛貴的位置上也隻有婢女僕人在收拾,看來勛貴們都還沒到啊!到是後面幾排都坐滿了,年輕的學子帶著侍讀,美麗的小姐帶著婢女,也有像柳家這樣全家出去的。都三三兩兩的說笑著,吃著瓜子點心。
風細找到位置,就在第三排到挺靠前的。扶著太姥姥進去坐好,立即就有小夥計打扮的上前問要不要茶水?五十文一壺,還送一盒綠豆糕和一盒山楂丸。
太姥姥氣道:「五十文!你是什麼茶?多大的壺?要這麼貴!」
那夥計笑道:「今天這個場面,隻有我們流雲茶樓能進來賣茶,年年都是這個價!已經很便宜了,老封面,您沒看到前面各家勛貴的,一壺茶最少也要二兩呢!」
風細道:「賣給他們自然貴!可是人家跟你們買嗎?勛貴出門,一應吃喝全是自己帶著的。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五十文兩壺!」
夥計眉毛一挑,理也不理徑直去招呼旁邊的來人了。風細那叫個尷尬,看來今天人家是做獨門生意,不愁沒客源啊!
就在她後悔要叫小夥計回來的時候,南方來了,還帶了個大食盒。從人群中擠進來遞給長鷹道:「也不知道要賽多久?我帶了些點心和清水,請太姥姥嘗嘗!」
風細差點抱著他親一口了,大聲朝夥計背影道:「我們就不買你的茶!」
太姥姥忙拉她:「小聲點!丟人不!」
風細失笑,帝都幾年,你老到嫌我丟人了,當初誰為了一碗羊肉湯跟老闆要餅啊!那時候你也不說丟人!
太姥姥自來熟,不一會就跟旁邊一個帶著男童的婦人說上話。原來那婦人的女兒也是帝都女校的,不過沒參加馬球隊。一會跟學校的夫子同窗一起來觀賽。
風細對認識新朋友沒興趣,看了一圈沒見到熟人,便又和南方小聲討論投資海船的事。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雲濤想去小解,叫著長鷹一起找地方。
風細這才道:「怎麼還沒開始!還怕我們來晚了呢!」
南方笑道:「應該快了,你看那邊衙內在清道,估計是勛貴們要來了。」
果然,勛貴們一家家到了,每到一家先把自己的爵位掛起來。當風細看到秦王令旗也掛起來的時候,不禁激動地站了起來,若不是太姥姥拉著,她都直接跑過去了。
「太姥姥你看,那個紅旗寫著個大秦字的,是秦王家的!秦王回來了!暮雲平肯定也回來了!別拉我,我去問問!」
南方愣道:「你認識秦王?不過你看清楚,秦王沒來。來的是幾個女眷而已。」
風細這一細看,離的遠隻見花團錦簇一群人,確實沒有男人。洩氣地坐下喃喃道:「我早晚打聽,去年臘月傳秦王會回來賀壽,結果隻讓秦王小兒子代賀。說是邊疆戰險他還回不來。哎,也不知道暮雲平怎麼樣了?」
南方是知道暮雲平的,剛認識柳家人的時候,雲濤和長鷹就跟他說過。這聽風細的話,不由道:「這麼多年,還沒聯繫上嗎?」
風細隻覺心一緊,摸著兇口的荷包,失落地道:「沒有!寄的信全都石沉大海。」
半晌南方又道:「也許是沒寄到他手上,再等等吧!你看那個巴郡的李嬸,不也是去年才聯繫上的嗎!」
風細想到李嬸和小石頭,上個月才通過信,他們已經在巴郡安家,賣起了馬糕,日子過的不錯。
李嬸沒打算來帝都,說是小石頭身體不好經不起長途跋涉,並且她還在找大秀和二秀。風細便沒再勸她來帝都,反正不管身在何處,隻要知道對方過的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