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逃出大山
沈初瑤在經過一日的長途跋涉後,才終於下了山,她這次是幸運的,沒有遇到山裡的野獸,也沒有遇到黑衣人。
被沈初瑤惦記的黑衣人,不是不想追上來,是他們被馬蜂蟄的毒都發作了,一共六個黑衣人四個毒發身亡,還有兩個被馬蜂蟄的少,並沒有生命危險,隻是馬蜂的毒多多少少還是影響到了他們。
沈初瑤一下山,就把頭上的珠釵取了下來,又往臉上抹了些灰,原本漂亮的臉蛋,瞬間變得灰撲撲。
隻是沈初瑤此刻穿著的綾羅綢緞,和山下的村民很是格格不入。
沈初瑤擔心黑衣人會追上來,看到山腳下,有人曬衣服,她直接把衣服帶走,又在那裡放了一副珍珠耳環。
這一對耳環,值個幾兩銀子,她原本想和屋主商量交換一件衣服,但是又怕接觸屋主後暴露行蹤,索性直接把衣服穿走。
沈初瑤在草叢中換好了衣服,灰撲撲的衣服上滿是補丁,穿上補丁的衣服,再加上沈初瑤的臉抹得黑漆漆的,沈初瑤現在和一個村婦沒有太大的區別,隻有一雙眼睛極其璀璨。
······
京城
華陽公主在公主府急得團團轉。
怎麼辦?
沈初瑤因為她被劫持,沈南逸會不會恨她啊,就算她和沈南逸最後不能在一起,她也不希望沈南逸恨她。
要是沈初瑤找到還好說,若是找不到,那沈南逸一定會遷怒她的。
婢女碧雲端著一盤子糕點走了進來,看著失魂落魄,滿臉不安的華陽公主勸說道:「公主,吃點東西吧,您今天中午就沒吃多少」
華陽公主看了碧雲一眼,眉心蹙起,「我隻是擔心沈初瑤,畢竟她是因為本宮才被劫持的」
「公主,您這就想差了,對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沈大小姐,即便公主沒有請沈姑娘過來,可是他們盯上了沈小姐,最後也一定會把沈小姐劫持走,公主您就不必愧疚了,再者說您已經把那個吃裡扒外的婢女交給沈公子了,該做的公主都做了,實在沒必要愧疚。「
」話雖如此,本宮還是心裡難安「
華陽公主嘆了口氣。
碧雲還想說些什麼,華陽公主直接轉移話題:「行了,不想這個了,明日是皇後娘娘的生辰,本宮要入宮去給皇嫂賀壽,本宮送給皇嫂的禮物轉備好了嗎?」
「回公主,已經準備好了」
碧雲回道。
「這就好,隻希望本宮明日入宮,不要遇到無雙國國師」
華陽公主想起無雙國國師,眼底閃過一抹厭煩,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國師明明長得十分美艷,她就是不想和無雙國國師多接觸。
「對了,明日去參加完皇後的生辰,本宮就對外宣布病了,一段時日後,本宮就奏請皇上,遠離京城,去江南修養一年半載」
沈初瑤說得很對,要提前做準備,若是皇上真想讓人和親,那她得提前做準備,過個一年兩年再從江南回來,到那時和親的問題就解決了。
「公主,皇上如今沒有說和親的事,公主金枝玉葉,又何必到別的地方受苦,隻有京城的繁華才配的上公主」
碧雲擔心華陽公主不適合京城外的環境,畢竟華陽公主是在京城出生長大。
「可是公主,您這個年紀,也該找駙馬了,去了江南豈不是沒有挑選駙馬的餘地」
「本宮看上的人不願意做駙馬」
華陽公主一向驕傲的神色,多了幾分自嘲,她是公主又如何,親事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她也不想用身份逼迫對方做駙馬。
察覺到華陽公主落寞的神色,碧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公主一向是驕傲的,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失魂落魄的公主。
碧雲想寬慰華陽公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她的身份隻是個奴婢,很多話都由不得她說出口。
第二天早上,華陽公主乘坐馬車去了皇宮,這次皇後的生辰恰逢各地災害頻發,也就沒有大辦,皇後下令一切從簡。
雖然宴會的布置規模一切從簡,但是朝廷命婦進宮給皇後慶祝生辰必不可少。
許是皇後下令一切從簡,朝廷命婦給皇上送的生辰禮物,不再那麼華貴,卻多了幾分心意。
期間華陽公主也獻上了自己準備的禮物,是華陽公主親手抄寫的佛經,在寺廟供奉了兩個月。
「華陽再次祝皇嫂,長命百歲,喜樂安康」
皇後接過佛經,看著上面工整娟秀的字跡,上面隱隱有一絲香火味,皇後笑了「華陽有心了,本宮很喜歡」
「皇嫂喜歡就好」
送完了禮物,華陽公主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華陽貴為公主,她的位置自然是在最前面。
「皇上駕到」
一道尖銳的太監聲音響起,隨即明黃色的身影映入眼簾。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的視線在底下掃了一圈,最後落在華陽身上,淡淡的說道:「都起來吧」
皇後起身笑意盈盈的看著皇上:「皇上,您日理萬機的,能來臣妾這裡,臣妾實在是高興」
這段日子各地頻發旱災水災,糧食減產,大量流民湧入京城,皇後本以為皇上不會過來了,沒想到還記得她的生辰。
「皇後的生辰,朕怎麼能不來」
皇上語氣溫和。
「皇上」
皇後眼含笑意,眼底充滿著情誼。
一副帝後情深的模樣,也不知道這中間有幾分真。
「華陽,這段日子,朕怎麼不見你入宮?」
皇上溫和的眼眸看向華陽公主。
華陽公主衣袖下的手握緊了拳頭,面上卻一副驕縱的模樣:「皇兄,你這段日子這麼忙,日理萬機的,臣妹怎麼能打擾皇兄」
「華陽可不算打擾,這段日子朕不見皇妹,還頗有幾分想念」
華陽眼眸微頓,隨即若無其事道:「皇兄,臣妹在公主府住得多瀟灑了,才不想入宮呢,皇兄若是真的想臣妹了,不如就去臣妹的公主府住兩天」
「你呀,真是個孩子,你皇兄貴為一國之君,怎麼能隨便出宮呢」
皇後溫柔的看向華陽,無奈的搖了搖頭。
「朕記得華陽有十七了吧」
皇上的目光落在華陽公主身上,若有所思道。
皇後眼神微閃,緩緩開口道「皇上記得不錯。再過兩個月就是公主十七歲的生辰」
「年紀也不小了,朕該給華陽找個駙馬,也免得都這麼大了,還是小孩心性」
華陽公主握緊了拳頭,心裡有一瞬的慌亂,「皇兄,我還小著呢,還想再等兩年」
「不小了,朕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娶了妻,朕給你找個駙馬後,看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麼皮」
皇上沒好氣的說道,看起來就像是個為自家妹子操心的普通兄長,隻是皇家哪有那麼多親情,親父子都可以反目成仇,更別提還是隔了一個肚皮的妹妹。
皇家確實是天下最富貴最有權力,可親情也是最淡漠的。
華陽公主張了張嘴剛想拒絕,隻是看著皇上那明黃的身影,華陽垂下了眼眸,隨即笑著說:「這可是皇兄說得,既然皇兄要給臣妹找駙馬,可一定要找個好看的」
「真是沒羞沒臊」
皇上沒好氣的點了點華陽公主的額頭。
「公主這樣的性子,還不是皇上慣的,父皇不在,長兄如父,皇上可要給公主好好找個駙馬」
皇後調侃道。
「改明兒,朕就把華陽嫁出去,省的她在宮裡上躥下跳」
皇上無奈的看著華陽,華陽吸了口氣,撒嬌道:「皇兄,我哪裡有嗎」
「好,你沒有」
皇上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表情。
皇上在這裡坐了一會,就轉身離開,他還有政務要處理,來皇後這裡,也是他抽出的時間。
等到皇上走後,華陽公主才悄悄鬆了口氣,他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意思。
一整個宴會,華陽公主都心不在焉,索性接下來皇後的心思沒放到她身上。
片刻後,華陽公主起身離開。
瑤想回京城,也不認識路,她向過路的大爺打聽:「大爺,請問京城該怎麼走」
「你要去京城?」
路過的大爺打量了一眼沈初瑤,反問道。
沈初瑤點點頭。「是啊,我相公在槿王府當護院,這個月他給我來信,讓我去京城,這不,我公婆就讓我趕緊過去,聽說我夫君最近得槿王重用,槿王給我相公賞了一座宅子,我相公當即就寫信讓我過去」
沈初瑤笑意盈盈的說道,隨口就編造了一段身世。
聽到沈初瑤的話,老大爺驚訝的看著她:「原來你丈夫是槿王身邊的人啊,能跟在槿王身邊可是天大的福氣」
沈初瑤笑了:「大爺,是啊,這可是天大的福分,我一接到信,太過激動,沒等到夫君的人來接,我就來了,不過,我走的時候,給夫君寫信了,隻是我這一輩子也沒出過遠門,也不知道京城的方向」
沈初瑤的話有兩層含義,一層是她』夫君『在京城很有地位,二來則是說,她來的時候已經給夫君去過信了。
這樣一來,壞人要打她的主意就要掂量了。
「這裡距離京城五百多裡地,你往這個方向走」老大爺指著其中的一條路,「這條路是個官道,你一直往前走,期間還要翻越一座山,不過······」
老大爺停頓了下:「山裡有土匪,你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聽到這話,沈初瑤眼眸微閃,土匪?
「大爺,官府就沒有人來派兵剿匪嗎?」
「這裡的土匪之前隻劫富商的錢財,路過的普通百姓不會截取,官府也就沒怎麼管,我們也覺得這些土匪並沒有什麼影響,隻是從這個月開始,那些土匪不僅劫取富商,還劫取普通人的財物,這下就再也沒人敢經過這裡了」
沈初瑤若有所思:「這些土匪隻要錢不殺人嗎?」
「一開始不殺人,可是現在······」
老大爺嘆了口氣「現在這些土匪越來越兇殘了,不僅搶女人,也搶男人」
「搶男人,是要讓他們做苦力嗎?」
沈初瑤好奇的問道。
老大爺搖搖頭,面上一副厭惡「要是真的讓人做苦力,那還算好的,隻是那些土匪實在傷風敗俗,居然是搶奪好看的郎君給他們大當家的享用」
老大爺說到這裡,嘴角下撇,眉間有著深深的褶皺,眼神滿是厭惡。
沈初瑤聽到這裡,眼神閃了閃,她裝作害怕的問道「老大爺,那可怎麼辦呢,我還沒有見到夫君,可不想遇到土匪」
沈初瑤一臉的著急和擔心,害怕的眼眶通紅,清澈的眼眸浮現出微光,波光瀲灧,讓人忍不住心軟。
老大爺看著沈初瑤的擔心害怕,嘆了口氣,給她指了一條明路:「每隔半個月這裡就會路過一個商隊,這個商隊有護衛在,那些土匪不敢打劫,你今天運氣不錯,今天是初一,那條商隊,今天中午就會路過這裡,你就在這裡等著」
「是哪裡的商隊?」
沈初瑤頗感興趣的問道。
「這個商隊可了不得,你知道譚家嗎?」
老大爺一臉的高深莫測。
譚家?
沈初瑤猜測道:「可是皇商譚家」
「正是譚家,聽說這次譚家家主親自押送一批貢品到皇宮,你可以跟在譚家商隊後面」
「可是,您怎麼會知道的這麼多」
沈初瑤眼神閃過什麼,若有所思的看著老大爺。
「這當然是我聽別人說得,我家住在附近,這裡經過什麼,我都知道」
「多謝老大爺,我這就在這裡等著譚家的商隊」
沈初瑤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她和老大爺道謝後,等到老大爺走後,沈初瑤就轉身離開。
她現在如果要回京城,肯定是不能靠腳走,從這裡到京城幾百裡的路程,她要是靠腳走,得走到猴年馬月了。
再者說,這期間她孤身一個女人,定然會經歷許多危險。
不過,方才那個老大爺說得話,沈初瑤卻不相信,他的話回答的太完美了,就彷彿是對沈初瑤量身定做的。
更何況,譚家家主出行又怎麼會讓一個鄉間的老農知道,更何況還是和皇宮的貢品有關,怎麼可能隨便讓一個老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