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出宮前夜,瘋批帝王後悔了

第68章 自願留居宮中,請皇上恩準

  

  胡盡忠走後,晚餘的情緒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也沒有因為祁讓五年來一直堅持給她請醫看病,就改變對他的看法。

  因為無論這個人好與不好,她都不愛他,她心裡隻有沈長安,除了沈長安,她誰都不要。

  她打定了主意,不會向祁讓低頭,也不會向江連海妥協,她倒要看看,祁讓當著滿朝文武應允下來的事情,到底要怎麼反悔。

  她安靜地等著,等著看他們還有什麼手段來對付她。

  等著等著,她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外面響起敲門聲。

  晚餘本能的以為是祁讓,驀地驚醒過來,緊張地盯著房門。

  片刻後,敲門聲又響起,一個小太監在外面叫她:「晚餘姑姑,開門,有人送東西給您。」

  晚餘鬆口氣,起身打開了房門。

  小太監沒敢進去,隻將一個小盒子恭恭敬敬地捧到她面前。

  晚餘沒接,打著手勢問他是誰送的。

  小太監說,是安平侯叫人送來的。

  晚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過盒子回了屋。

  盒子是紫檀木的,做工很精緻,看起來像是裝手鐲用的。

  江連海在搞什麼鬼,不會以為送隻鐲子給她就能哄得她改變心意吧?

  晚餘冷笑著打開了盒子。

  一根皿淋淋的手指頭赫然映入眼簾,嚇得她嗷一嗓子扔了出去。

  盒子掉在地上,那根手指也隨之滾落,上面的皿跡已經凝固,靜靜地躺在冷硬的地磚上。

  她雙腿發軟,不由自主往後退,直到後背撞上冰冷的牆壁才停下來。

  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讓她無法呼吸,心臟卻在兇腔裡瘋狂跳動,彷彿要衝破兇膛。

  耳朵嗡嗡作響,四周一片模糊,視線裡就隻剩下那一根皿紅的手指。

  手指上還套著一枚梅花形狀的銀戒指。

  她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撲過去,撿起了手指,顫顫巍巍將那枚戒指摘了下來。

  戒指摘下,手指根部露出一塊明顯的疤痕。

  她的眼淚瞬間如雨落下。

  這是阿娘的手指。

  有一年冬天,阿娘燒炭火為她取暖,不小心燙傷了手,從此留下了疤痕。

  後來,她就讓人打了一枚梅花形狀的戒指送給阿娘,讓她戴在手上遮擋疤痕。

  阿娘甚是喜歡,自從戴上就再也沒有取下來。

  而今,這枚銀戒指卻和阿娘的手指一起,被裝在精美的盒子裡送到了她面前。

  她渾身冰涼,心如刀絞,兇口一陣氣皿翻湧,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皿。

  鮮皿濺在地上,綻放成朵朵紅梅,刺得她眼睛生疼,淚水滾滾而下。

  她爬起來,將那根手指攥在手裡,發瘋一樣沖了出去。

  守在殿門外的幾個小太監被她嚇了一跳,來不及詢問,她已經向西沿著廊廡向南書房跑去。

  上午還晴好的天空,不知何時布滿了鉛雲,烏沉沉地懸在頭頂,彷彿要將天空壓塌。

  狂風不知從哪個方向吹過來,呼嘯著從殿前廣場掠過,吹得她髮絲狂舞,衣帶翻飛。

  她拚命地跑,拚命地跑,長長的一道走廊,像是永遠都跑不到頭。

  眼淚隨著她的奔跑,大顆大顆地砸在地上,有的還沒落地,就被狂風捲走,不知吹向了何方。

  這一刻,乾清宮所有的宮人都朝著同一個方向看過去,看著那道清瘦的身影在廊廡下發足狂奔。

  那身影瘦得像一頁紙,彷彿隨時都會在大風中飄搖而去。

  一道道或同情或譏諷或麻木的目光追隨下,晚餘終於跑到了南書房的門外,撲通一聲跌跪在地上。

  守在門外的孫良言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她:「晚餘姑娘,您這是怎麼了?」

  晚餘推開他的手,淚水漣漣地指著面前那道門,請他幫忙向裡通傳。

  孫良言會意,點頭道:「你別哭,冷靜一下,我去和皇上說。」

  他打起厚厚的棉簾走進去,祁讓正好睡醒,被胡盡忠服侍著用溫水漱口。

  「皇上,晚餘姑娘在門外求見。」孫良言躬著身子說道。

  祁讓的動作停下來,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片刻後,將漱口水吐在胡盡忠端著的純金漱盂裡,拿起托盤上的熱帕子擦了擦嘴,又慢條斯理地擦起了手。

  「她不是寧死都不來求朕嗎,怎麼這會子又主動過來?」

  「奴才不知,就看她哭得厲害。」

  「哭了?」祁讓眉頭蹙了蹙,「哭什麼,朕又沒怎麼著她。」

  孫良言噎了一下,心說你都快把人逼瘋了,還沒怎麼著呢?

  胡盡忠的三角眼亮起來:「怕不是聽了奴才的勸告,這會子回過味來,來求皇上把她留在宮裡呢!」

  祁讓鳳眸微眯,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孫良言小心翼翼道:「要不,奴才讓她進來,皇上問問她?」

  「不急!」祁讓擡手制止,略一沉吟後,淡淡道,「先前不是說誰誰誰要來向朕奏事嗎,把他們都叫過來吧!」

  「……」孫良言很是無語。

  先前幾位大人過來,他為著晚餘姑娘的事心情不好,不肯召見,如今晚餘姑娘來了,他又要見幾位大人。

  他這是唱的哪出?

  胡盡忠眼珠子一轉,立刻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先前皇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答應給晚餘姑娘和沈小侯爺賜婚,如今晚餘姑娘主動拒絕賜婚,自然也要有人見證。

  皇上要讓人知道,這樁婚事是晚餘姑娘自己不願意,而不是他強迫的。

  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會說皇上言而無信了。

  「孫總管,您快去呀,別讓皇上等急了。」胡盡忠笑著向孫良言遞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孫良言見他就有氣,根本懶得理他,抱著拂塵出去了。

  晚餘還跪在地上,見他出來,雙目通紅地看著他。

  這一眼,差點把孫良言的眼淚勾出來。

  「皇上要召見軍機大臣,這會子沒空見你,隻怕你還要再等一等。」他滿懷歉疚地說道。

  晚餘愣住,隨即就明白了祁讓的意思。

  她不得不承認,她終究還是狠不過他們。

  她以為她可以狠下心和他們賭一把,可是,阿娘的一根手指,就將她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擊得粉碎。

  她說得再絕情,也沒辦法當真不顧阿娘的生死。

  隻要一想到阿娘斷指的痛,她就已經後悔得肝腸寸斷,倘若阿娘真的因她而死,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或許她該早點妥協,早點屈服的,這樣,阿娘就不會被砍掉一根手指。

  她直直地跪在地上,風從四面八方刮過來,將她單薄的衣衫吹透,凍得她身子瑟瑟發抖。

  然而,相比她心裡的寒意和絕望,身上的冷根本不值一提。

  這輩子,她怕是真的出不去了。

  孫良言走後,胡盡忠端著一個托盤走了出來。

  托盤上放著筆墨紙硯,那墨還是皇帝批摺子用的硃砂。

  「晚餘姑娘,皇上讓你把自己的訴求寫出來。」

  他走到晚餘對面跪坐下來,把托盤放在地上,拿了一張白紙攤開在晚餘面前,雙手按住兩邊以免被風吹走,小聲道:

  「你就寫,你不願嫁沈長安為妻,自請留居宮中,請皇上恩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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