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斑馬的腦袋頭頭是道
陸傾城的驕傲徹底崩塌,她不敢睜開眼,希望一切都是幻覺。
怎麼可能……夢安然怎麼可能這麼有錢?!
明明隻是個被趕出門的假千金,是破產的窮鬼!
回到夢家,就該過她以前過的苦日子才對!
要去擠滿是汗臭味的公交車,穿一兩百塊錢的破爛,住在腌臢的破房子裡,她應該過這樣的日子!
而不是,眾星捧月,擁有這麼多的股份和產業,人人稱她一聲「大小姐」!
柳枝毫不掩飾對陸傾城的鄙夷不屑,語氣裡帶著嘲諷:「陸傾城,你真以為我們喊安然大小姐,是因為她是陸家千金嗎?實話告訴你,『陸家千金』這四個字隻有你當個寶,對安然而言就是個累贅。離了陸家,她可以撒手做很多她想做曾經卻不能做的事,而你離了陸家,什麼都不是。」
一頓嘲諷大概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陸傾城接近瘋魔狀態了,雙目猩紅地等著柳枝,「閉嘴!我是陸家大小姐,你柳家不過是小門小戶,輪得到你在這狗叫了?!」
啪!
清脆響亮的一聲,把陸傾城扇懵了。
她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盯著夢安然,「你個賤人,竟然敢打我?!」
夢安然甩了甩手,面容冷峻,聲線淡漠:「誰允許你在我的地盤對我的朋友出言不遜?」
陸傾城咬牙切齒,「你信不信陸家能讓夢家破產,就能讓你破產!你現在立刻馬上跪下來跟我磕頭道歉!」
啪!
夢安然反手又是一巴掌過去,面對陸傾城這種潑婦,淑女禮儀她都不想裝了,冰冷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
「瞧你小嘴叭叭腦袋空空的,陸家什麼情況我比你更清楚,你該不會真以為陸家會有人在意一個工具吧?我勸你既然去了陸家,就夾緊尾巴做人,也少來招惹我,否則,難說你還能不能繼續做你的千金大小姐。」
是警告,也是好心相勸,夢安然的話落在陸傾城耳朵裡卻成了挑釁。
她不相信爸爸媽媽和兩個哥哥會為了夢安然這個外人而趕走她這個親女兒。
「夢安然,你有什麼可囂張的?你現在所有的產業都是用陸家的錢投資得來的,也該算作陸家的東西!」
「你太天真了。」夢安然笑得輕蔑,好似沒見過這麼蠢的人,「財產都在我名下,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都是陸家的東西?」
「你投資的時候還在陸家,那就是用的陸家的錢,自然所有資產都算是陸家的!」
「瞧你斑馬的腦袋頭頭是道的,我們國家有一種東西叫做法律,有一項法律叫做財產法,這些資產在我名下就是我的私有財產,跟陸家沒關係,跟你也沒關係。」
夢安然神情中帶了幾分得意,她向來不愛爭口頭上的勝負,但這一次她突然覺得三兩句話就能讓別人打臉的感覺還挺爽的。
時間差不多了,好戲也該落幕。
她朝經理勾勾手指,經理上前一步。
「把她拉進酒店黑名單,順帶在門口貼張告示,以後狗與陸傾城不得入內。」
「是。」
「哦不……」夢安然想了想,覺得不妥,「狗是無辜的,隻有她,不得入內。」
擺明了是說陸傾城連狗都不如,經理差點忍不住笑場,應聲後趕緊退下了。
赤裸裸的羞辱讓陸傾城面紅耳赤,紅著眼跑走了。
段竟遙若有所思地看著從眼前跑過的女生,朝夢安然簡單道別後,追了出去。
目送兩道身影消失在門口,柳枝往夢安然身邊靠了靠,「段竟遙是不是有毛病?都鬧得這麼難看了,他還要去安慰陸傾城?」
剛剛不是還勾引夢安然嗎?飯局上也沒見他跟陸傾城說過話。
現在夢安然打臉陸傾城,他應該更堅定立場才對啊,怎麼突然更改陣營了?
夢安然冷哼一聲,「打從一開始他的目標就不是我。」
「什麼意思?」柳枝沒聽懂,難不成段竟遙會喜歡陸傾城那個拎不起的蠢蛋?
段竟遙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二,看上去也不像個白癡啊?
裡頭太多彎彎繞繞,夢安然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反正你們以後離他遠點,這傢夥可不是善茬。」
工於心計,城府極深,一不小心就會被捲入他所操縱的棋局裡。
整場飯局她看似在於其他人攀談,實際上都在觀察段竟遙,發現他時常裝作不經意地在觀察著陸傾城的反應。
包括剛才他刻意展現出對她的勾引,純屬是在給她拉仇恨,讓陸傾城更加嫉妒她、憎恨她。
看得出來,段竟遙在意的是陸傾城,而她與這局棋無關,隻是被段竟遙拉進來當槍使了。
至於段竟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葯,她暫時還沒摸清楚。
……
段竟遙在酒店門前的噴泉追上了陸傾城。
「陸小姐!」他拉住陸傾城的手腕,卻被一把甩開。
「你跟過來幹什麼?還想繼續看我的笑話嗎?!」陸傾城淚如雨下,臉上脂粉糊成一團,難看極了。
「當然不是,我也沒想到夢安然說話做事這麼過分。」段竟遙垂眸暗暗嘆了口氣,似是有點失望,他從兜裡掏出一張帕子遞過去,「別哭了,那麼漂亮的一雙眼睛,哭腫了多可惜。」
陸傾城怔愣地盯著那方手帕,剛才在裡面鬧得那麼糗,所有人都在恥笑她,看她的笑話,想不到段竟遙竟然是來安慰她的。
她擡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暗含委屈,「你不會覺得我很刁蠻嗎?」
「我覺得你沒錯,夢安然霸佔了你的父母、哥哥17年多,搶了你的家人,搶了你富裕的生活,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心生怨懟。是她做得太過分了,不僅對你毫無愧疚,還當眾咄咄相逼讓你下不來台,她比我想象中的更無情。」
說著,段竟遙朝陸傾城走近一步,用帕子溫柔地輕拭她臉上的淚。
放緩了語氣繼續道:「所以,你沒有錯,也不必為了別人的過錯而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