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瑜瑤來了,便帶來了春天
在壓抑的氛圍下,瑜瑤在武力上遭遇到了人生第一次滑鐵盧。
她被壓制的死死的,身上受了多處傷,累極時甚至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她甚至感受到……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向來沉穩平和的情緒,第一次產生落荒而逃的衝動。
她好害怕。
可是她不能後退。
一想到有人需要她保護,就全身充滿了鬥志。
但,越級挑戰又談何容易。
想要贏一個不知道疼痛,不會疲倦的永動機,癡人說夢。
眼見著散發著寒光的指甲就要劃破她的喉嚨,眼見著那怪物被長發半遮半掩的眼睛流露出野獸捕食獵物的兇光……
斜刺裡突然伸過來一隻手,將利爪撞開。
「後退!」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黑影竄進戰鬥圈。
是屠夫。
瑜瑤跟屠夫對視一眼,兩人通力合作,壓力大大減小。
可是……
很快的,瑜瑤就意識到情況要比想象中更加糟糕。
屠夫的加入雖然增加了勝算,但還是不能改變結果。
『她』太強了。
眾人原本放下的那口氣,再度提了起來,卡在嗓子眼裡,不上不下,異常難受。
瑜瑤心知再這樣下去不行,她沖屠夫道:「我點住她的穴位,你趁機幫我拖住她!」
屠夫冷聲:「這不可能!最長一分鐘內,她絕對會衝破穴位!」
「一分鐘足夠了,相信我!」
屠夫還想拒絕,一旦他撤退,瑜瑤很有可能被撕成碎片,這太危險了,但對上她堅定的眼神,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服從。
屠夫退出了戰鬥圈。
瑜瑤出手如閃電,連著在『她』全身幾個大穴上,用了正常三倍的力道。
『她』身體不能動了後,表情越發猙獰,口水橫流,森森的白牙尖銳可怖,眼球是通紅的,臉上的皮膚凹凸不平,畸形扭曲,是能讓人做噩夢的存在。
怪物……呵……別人說的又有什麼錯呢……『她』就是個不人不鬼,沒有理智的怪物……甚至是他,都沒有勇氣對上這張臉。
屠夫苦澀的想。
可當他繞到後方,制住人後,卻眼睜睜的看著瑜瑤走上前,就那麼帶著微笑,跟那張噩夢面對面。
距離很近。
而瑜瑤臉上的笑容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過。
溫暖,乾淨,純粹,光潔。
是從幾千米的珠峰峰頂,取下來的第一捧白雪,折射著陽光,散發出神聖無比,讓人嚮往的光芒。
彷彿世間所有美好,都跟那雙輕靈的眼眸環環相扣。
當你凝望深淵時,深淵也在凝望著你。
而當你被聖光普照,就能忘記了深淵,獲得靈魂上的救贖。
屠夫就那麼看著。
所有人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看著。
看瑜瑤將雪白的小手放到怪物骯髒污垢的頭髮上,輕輕拍了拍,用甜軟柔軟,像一團棉絮一般的嗓音,緩緩道:「不怕了哦。」
黑與白,純潔跟臟污,溫暖跟嚴寒,鮮明的對比,碰撞出極緻的反差。
奇迹般的,那輕飄飄落在頭頂的力道,竟然讓『她』抖了一下。
幅度極小,一眨眼或許就錯過了,卻讓屠夫輕而易舉捕捉到,更因為如此,帶給他的震撼才無法言喻。
莫名的,心裡萌生出一個念頭。
瑜瑤來了,便帶來了春天……
瑜瑤對上『她』的眼睛,軟聲敘述著,試圖喚醒她的理智。
「你還記得我嗎?我給你帶過酸奶,你最喜歡草莓味道的,以後包在我身上,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瑜瑤說完後,就緊張的等待著,她不知道結果如何,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人跟動物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人擁有自由的靈魂,能控制住心底的惡念。
隻要心存善念,不絕望厭棄,不放逐自我,即使滿身臟污,千瘡百孔,也有權利衝破淤泥,開出一朵花來。
生活在海底幾千米的深海比目魚並不會因為造型詭異奇特,而放棄生活的希望。
動物都如此,更何況是人呢。
上天並不會拋棄任何人,接下來,這就要看『她』自己的選擇了。
看著瑜瑤對一個怪物釋放善意,甚至企圖喚醒一隻野獸的理智。
在夜墨驍看來,瑜瑤的一系列行為就是個笑話。
他花了這麼多人力物力財力,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終極武器,豈能被如此輕易的解決?
真是可笑至極,幼稚至極!
虧他原先還把這個女人姑且視作對手,眼下看,不過是個蠢婦罷了。
夜墨驍冷笑:「不自量力。」
杜雲川附和:「愚蠢至極。」
牧野:「好像管用。」
夜墨驍:「……」
他見過看過去,隻見原先還聽不懂人話的『她』突然就對瑜瑤有了回應。
『她』神色掙紮,幾經變換,卻是緩緩的安靜下來。
夜墨驍兇狠的盯著趙天佑,興師問罪,「你的聽話藥水怎麼回事,為什麼不管用!快把她召喚回來,加大劑量!」
趙天佑強硬拒絕,「不可以,剛才的劑量已經是『她』身體所能承受的最大劑量。
如果繼續盲目加大,很有可能會產生難以估量的後果。」
此時此刻的夜墨驍才顧不上什麼後果不後果,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既然所有的秘密都已經暴露,那麼他就必須要把這一夥人在今天解決掉,不惜一切代價。
否則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絕對會給他帶來數不清的麻煩。
他給杜雲川使了個眼色,「去把那個男人帶過來。」
杜雲川領命離開,正在安撫的瑜瑤沒有發現。
因為瑜瑤發現,『她』的眼神變了,面對她的親近,帶上了熟悉的彆扭。
這點微小的變化,讓瑜瑤欣喜若狂。
『她』卻有點不太開心。
在瑜瑤又想摸『她』頭的時候,下意識擡手攻擊,卻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硬生生忍下骨皿裡的衝動。
這個人很弱,會傷到。
『她』混沌迷濛的大腦,莫名其妙略過這個念頭,讓『她』將鋒利的指甲藏了又藏。
瑜瑤如同跟一個正常人交流,試圖用更多的言語溝通來延長『她』的清醒時間,「你看我胳膊上的傷,都是被你打的,好疼啊,不要動不動打人了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