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和離前夜,她重生回了出嫁前

第67章 臣喜歡

  

  宗肆倒算不上受挫。

  隻是男子若被同榻睡過的女子,輕描淡寫地歸類為「不太行」那一類,難免心懷芥蒂。

  要是真不行,倒也算了,他卻是吃了由於是頭一次,不得要領的虧。

  他揉了揉額頭,道:「我無礙,隻是有些頭疼物資運送一事。」

  宣王妃放下心來,也覺得是自己多心了,三郎向來不會在男女之事上花太多精力,他若真是那般浪子,府上早就有無數姬妾了。

  「那穆。」宣王妃道。

  雖說穆六她也算是滿意,知書達理,一直規規矩矩,從小又是養在穆老太太跟前的,最受穆老太太寵愛,但畢竟是三郎娶,還是得讓三郎自己相看。

  「母妃滿意的女君,定不會差,母妃滿意就行。」宗肆道。

  「你的人生大事,何為我滿意就行?過日子的可是你。」宣王妃瞪了他一眼,這家中公子太近女色了讓人煩,這般無所謂的,卻也不好,讓人心焦。

  宗肆斟酌片刻,道:「穆安候在廖洲,離京也不遠,日後要是走親戚,倒也算方便,其先輩與宣王府也算交好。女君貴在品德,娶妻娶賢,人品不出錯,我便滿意。」

  這與寧芙那「睡一睡也是沒關係」的心態比之,就是天差地別了。

  宗肆想到這,便生出了幾分不耐,寧國公府養女君的心態,他不敢苟同。其實寧芙拒絕自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否則有這樣一個主母,保不齊教出的孩子,品行不端。

  而又想到,上輩子他們也許也有個孩子,一時眼中不由烏雲密布。

  卻說宣王府這邊,在緊鑼密鼓的安排著宗肆與女君的會面,寧國公府那邊,同樣也是忙碌不已,忙著寧芙的及笄禮。

  寧夫人最是心疼女兒,這慶禮也異常重視,上到吃食,下至賓客的玩樂,也全由她一手安排,廚房請的是京中最負盛名的雲禾膳的師傅,請一天的費用,便要千金,而邀來的戲班子,也並非尋常府邸捨得負擔的。

  衛氏見她如此鋪張,心中是有些不滿的,同寧老夫人抱怨了幾句。

  「好了,你莫要日日盯著她。」寧老太太如今可不願因為這些小事費心神,道,「以前你管中饋時,給裕兒添置了好些東西,二房何時計較過?」

  衛氏懇切道:「老祖宗,我何時有她這樣奢侈,何況裕兒是國公府長子,我隻是怕丟了國公府的臉面。」

  寧老太太最煩她這做了又不承認這套,不禁冷聲道:「國公府的姑娘公子,在我眼中並無長幼之分,都是我國公府的孩子,便是阿荷也一樣。」

  提及寧荷,這便是在敲打她這個主母,別因為孩子是妾室,就虧待了。寧老太太是知道衛氏做了什麼的,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傷了和氣。

  衛氏不吭聲了。

  「你若是有本事,就去二房面前說,你與柳氏直說她浪費,不比來我跟前有用。」自打柳氏主持中饋,國公府便漸漸寬裕了起來,寧老太太心中自然是後悔當初偏心大房的,因為偏心大房,影響了國公府。

  現在有事說事,誰占理就幫誰。

  衛氏心中雖不滿,可也不好再提。

  「你一雙兒女都成了婚了,還同她計較。」寧老太太到底還是心疼大房的,見她聽進去了,又緩下聲音道,「真遠如今在涼州回不來,阿芙和阿諍的親事,還有得頭疼的,二房心中肯定急,都是一家人,你在這關頭還計較,二房要知道了,得心寒。」

  衛氏在這事上,卻是同情二房的,不由嘆氣道:「諍兒是男子,再等兩年也無妨,真是可惜了阿芙如今出落得這麼美。」

  寧老太太在心中嘆了口氣:「罷了,都是命。阿荷的親事,你這個做母親的,也好替她操心起來了。」

  「大伯母,你可得替阿荷好好挑選一門親事。」寧芙在門口時,正好聽到祖母談及阿荷,便笑盈盈道,「祖母,將阿荷也叫來坐坐吧。」

  「你阿母今日不拘著你了?」寧老太太道,早幾日,可是一直拉著寧芙置辦頭飾首飾。

  「琳琅滿目的珠寶哪挑得過來,來祖母這偷會兒閑。」寧芙笑道。

  寧老太太吩咐如意喊來寧荷,道:「既然芙丫頭惦記阿荷,就解了她的禁,讓她來見見她四姐姐。」

  寧芙心中有了計較,恐怕她不在京中這陣,大房發生了些事。

  衛氏給她添了茶,和氣道:「你母妃這幾日有得忙的,她一向心疼你,你這及笄禮在京中,怕是也是數一數二的。」

  寧芙開玩笑道:「阿母說,為了給我過及笄禮,她的嫁妝都要給我搬空了。」這話自然是說給衛氏聽的,衛氏計較錢財,也容易因這些事置氣,不如讓她以為阿母花的是嫁妝,至於真花的什麼錢,中饋握在阿母手裡,還不是阿母說了算。

  衛氏的臉色,便好看了些:「若是需要大伯母幫忙的地方,你讓你阿母儘管來喊我。」

  寧芙點點頭。

  不一會兒,就聽一聲怯怯的「祖母」響起,她偏過頭去,正好看見寧荷自外走進來。

  與九個月前相比,她倒是無太多變化,隻是長高了些。

  一見到寧芙,她卻不似別人一樣,眼中先閃過驚艷,而是放下心來,小聲道:「四姐姐。」

  又朝衛氏道:「母親。」

  「你四姐姐,念叨著你。」寧老太太道。

  寧荷眼中閃過淚花。

  寧芙朝她招招手,她便快步走到了她身邊,拉著她的手,之後與寧老太太的閑聊,都再未放開過她的手。

  寧芙雖同老太太說著話,卻也是緊緊握著她。

  待兩人出了沁園,寧芙才問:「為何又禁了你的足?」

  寧荷小聲地道:「是我姨娘,她先前懷了孩子,可孩子未保住,姨娘心情不好,我與孩子屬相相衝,怪她我剋死了孩子,就將我關著……姨娘說,是個弟弟,是我壞了她的前程。」

  說剛說完,淚珠就往下掉,寧芙用帕子替她溫柔擦去:「祖母沒替你說話麼?」

  「我姨娘因為這事生了場大病,是以祖母也不好插手了。」寧荷哽咽道,「今日有你當借口,姨娘也比原來好些了。」

  寧芙心中暗罵張氏蠢,哪怕隻是為利益,她隻有一個孩子,不好好對待,日後老了可就沒有倚仗了,這事她也不是沒在張氏面前提點過,至於未出世的孩子,哪怕沒有意外,也未必生得出來。

  後宅裡,最不缺的便是這些腌臢事。

  「今日去竹苑,陪我睡吧?」寧芙哄道,「你一個人關了這麼久,肯定害怕。」

  寧荷眼眶再度濕潤了。

  禁足是被關在一間偏僻的小院裡,除了給她送飯的丫頭,沒有人過來。

  每一日,她都很害怕。

  每一日,她都覺得,她好像再也走不出這院子,就算她死在院子裡,也無人察覺。

  寧荷隻能回憶,和四姐姐在一起時,那些被她保護的日子。

  姨娘冷冰冰地嘲笑她,「你一個低賤的庶女,有誰會在意?你以為四姑娘真把你當回事?隻是對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將你當個打發時間的工具罷了。」

  寧荷在心裡說,不是的,她見過很多庶女,隻要有姨娘在身邊的,都過得不錯。而自己無人在意,隻是因為連生自己的姨娘,也不在意自己。

  而她相信,四姐姐,也不會隻將她當成工具。

  今日聽到祖母說四姐姐惦記自己,她心裡很高興,她才不是無人在意的可憐蟲。

  「我想最近都同你睡。」寧荷抹了抹眼淚,在她跟前得寸進尺道。

  「好。」寧芙道。

  寧諍見到寧荷時,也同樣和善,將給寧芙準備的小食,也分了一份給她:「五妹妹也嘗嘗。」

  寧荷有些受寵若驚。

  到了夜間,寧芙才發現她身上還布滿了傷痕,卻也未多問,隻是讓她趴在床上,替她用鹽水清理傷口。

  「四姐姐,我聽聞宣王府與康陽公主府間,生了不小的嫌隙。」寧荷躺在寧芙軟軟的床上,感受著她的憐惜。

  「本也不對付。」寧芙道。

  「宣王妃看中了穆安侯府的六姑娘,那你與世子,該如何?」寧荷回頭問她,世子在廣鶴樓那日,親了四姐姐,她思來想去,也覺得世子該負責。

  寧芙心想,若是讓阿荷知曉了在雍州發生了什麼,隻怕得嚇破了膽。卻也不止阿荷,阿母恐怕也承受不住。

  「明日我帶你去買兩身衣物。」寧芙轉移話題道。

  寧荷便識趣地沒多問了,隻獻寶似的,將給她做的及笄禮,碰到了她面前:「我禁足時候做的,今日先給四姐姐瞧瞧,怕到時珍寶太多,四姐姐瞧不過來。」

  是一隻親手串的珠子,每一顆品質都未中上乘,想來是把自己所有好的珠寶,都拿來串起來送她了。

  「五妹妹手真巧,我喜歡的。」寧芙道。

  寧荷忍不住眉開眼笑。

  她卻不是說說,這串手鐲,第二日帶著寧荷去買衣物時,就戴上了。翠綠的玉石,在她纖細蔥白的手腕上,便是那點綴之物,添了一分色彩。

  怕撞上月娘,寧芙今日並未去紅袖閣,而是去了天香樓,不過在店中,撞上了宣王妃,以及一位長相溫婉的女君,清秀宜蘭,端莊大方。

  這位便是穆六姑娘了,寧芙猜。

  「王妃安好。」寧芙自是不會失了禮儀。

  宣王妃隻示意了下,便冷冷淡淡地收回了視線,同穆六聊起衣裙來了。

  穆六倒是多看了她一眼,聽聞寧國公府的四姑娘長得最為出色,也不知是不是,而她身旁的另一位女君,長得也很不錯。

  寧芙對自己人,向來是大方的,且她也有意讓寧荷在她的及笄禮上大放色彩,好相上不錯的公子,是以買的廣袖裙,也是稀罕的那類。

  倒不是寧芙覺得寧荷得嫁人,隻是於阿荷而言,她在意親事,她便替她打算。

  兩人挑完衣裙,便打算去一旁的茶樓坐會兒。

  「世子,這茶名為何?初入口苦,又逐漸甘醇,入喉則又回香,層次如此,倒是難得。」

  寧芙忽聽一聲女聲,擡頭時,卻看不遠處紗簾未掩的包間中,宗肆餘光朝自己看來,眼神涼淡,隻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穆姑娘若是喜歡,可帶些茶葉回去。」宗肆淡淡道。

  寧芙則帶著寧荷坐在了角落裡,此處正好能欣賞窗外的景色,與茶相配,最為合適。

  寧荷原先有幾分不自在,但見四姐姐不在意,便也放鬆了下來,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談著今日買的衣裙。

  不過美人向來容易讓人矚目,引得茶樓的人,頻頻看向她。

  「店家,這茶我請樓上兩位美人喝了。」樓下有那風流人物道。

  宗肆撫摸著杯壁,朝樓下瞥去一眼。

  「多謝公子好意,不過不必了,今日茶樓的客人,我來請便是。」寧芙笑盈盈道。

  此茶樓來一次,價錢不菲,她這是委婉透露她的背景,以杜絕此類造次之人。

  果然再無人來打攪她。

  穆六朝她看去,美人坐在那安安靜靜地喝茶,也別有一番韻味,她不由看向宗肆,他倒是沒看去一眼。

  「那是寧國公府的姑娘吧?」穆六問。

  宗肆看了看她,未答。

  穆六就知他為何這般冷淡了,他與康陽的關係,穆安候府也是聽到風聲的,若非他被敬文帝禁足,兩人早就見上面了。

  「京中處處是美人。」穆六看著他道。

  「不過是空有皮囊,為人貴在品德。」宗肆淡淡道。

  穆六放下心來,就怕他,心中也留念美色:「四姑娘替我們付了銀錢,可否上前表示謝意?」

  宗肆沉默片刻,道:「不必。」

  寧芙走時,路過他的包間,卻並未再看他一眼,待他與先前樓下的登徒子,並無區別,她都不在意,與她而言,他也像那陌生人。

  宗肆喝了口茶,或許是茶冷了,也無甚滋味。

  「四姑娘許給了哪位公子?」穆六想知道,誰得到了這麼位美人。

  宗肆不易察覺的蹙了下眉,隱隱不耐。

  小女君總是這般愛八卦,問出些不合時宜的問題來,可不是誰都有回答的耐心的。

  在宣王妃來到茶樓時,宗肆還有要事入宮,便先走了。

  陸行之將要回京,職位一事,他自是得給他爭取。

  「陸大人以命換得涼州安定,若想後人能效仿,以他為榜樣,為大燕拚命,聖上對陸大人的態度,極為重要。」宗肆道。

  至於敬文帝心中是如何斟酌的,就無人知曉了,最後的定奪,如宗肆設想的相差無幾。

  陸行之回京那日,先去了宮中。

  「行之這一年,辛苦了。」敬文帝和藹道。

  封的是正四品都司,以他這個年紀,再往上走走,前途無量。

  「謝聖上。」陸行之道。

  「不過今日你這身衣物,倒是有些寒磣。」敬文帝打趣道。

  並非布料不好,而是針線,有些粗糙。

  其實寧芙的手藝,也未到粗糙的地步,隻是敬文帝用的都是最好的,她的針線活就不夠看了。

  陸行之卻是看了一眼宗肆,而後笑了一下,道:「替臣做這身衣物之人,沒做過這類活,不太會,不過臣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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