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本相辭官便是!
容太傅能坐到這個位置,自然也不傻,哪裡會聽不出來,餘氏這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江氏哪裡知道容太傅此刻就在這裡?
聽了餘氏的話,她倒是想起來什麼了,徑自與容枝枝道:「你的親生父母,素來是自私自利,隻管他們自己的。」
「他們若是跑到相府來,與你胡說八道,叫你做平妻還是做妾,甚至是和離,你都休要理會他們。」
「你便全當他們是在你耳邊放屁就是,若是不便自己趕人,便勞煩老太君替你將他們趕走!」
她來得急匆匆的,也未叫人打聽,哪裡知曉容太傅父子這會兒就在府上?
容太傅聽著這些話,更是覺得難堪,隻因江氏彷彿還將他與容枝枝說的話都料中了。
慕容耀見江氏如今對容太傅如此不屑,心裡也是高興得很。
毫不客氣的落井下石:「為人父母做成他們那副模樣,也確實是令人心寒、心驚!」
怕容枝枝覺得他們有故意挑撥的意思。
江氏倒也不繼續說了,隻是道:「我們的心意,相信你明白了,相爺也不是個糊塗的,他若是真的糊塗了,你隻管來找娘親。」
「日後你和孩子,就跟著我們慕容家過,不要他了事!」
餘氏聽到這裡,忙是急了:「這可是不能!」
沈硯書清冷的聲音,也從門口傳了進來:「本相這般敬重慕容夫人,卻不想您竟是想挖本相的牆角了。」
原來是他正好回府了。
慕容耀當即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沒別的,隻因自己當上這個太師,是沈硯書幫了忙的,這顯得他們好似忘恩負義一般。
他忙是開口解釋道:「相爺,我夫人也並非是那個意思,我們隻是……」
沈硯書緩了臉色,薄唇微勾,輕聲笑道:「本相明白,你們不過是關心枝枝罷了。」
慕容耀見他不是真的誤會,鬆了一口氣:「正是!正是如此。」
若是真的叫沈硯書覺得他們夫妻是故意挑撥什麼,將來不準容枝枝與他們夫妻見面,不是平添許多麻煩?
沈硯書進屋後,鄭重地對江氏道:「夫人放心,本相絕不辜負枝枝。昱國要的是首輔與他們的郡主聯姻,便是真的無法換條件,本相辭官便是,日後在府上洗手做羹湯,給夫人做個閑散郡馬,也未嘗不可。」
他不是首輔了,聯姻的事兒,自然無論如何也落不到他頭上了。
昱國皇帝會覺得將榮華郡主嫁給他,也並無價值。
這話,令江氏心驚,她怎麼會不知道,沈硯書身為寒門子弟,能走到今天,歷經多少生死,歷經多少難關?
眼下他連這話都說出來了,足見他的決心,足見他對枝枝的愛重。
「本相過去的十年,自認為大齊做的已經夠多,激流勇退,反而能叫許多人安心,免了疑心本相有不臣之心,更免了將來被清算,倒也並不一定是壞事。」
江氏慎重地點頭:「你既然這般說,那我也算是放心了。」
在她看來,容枝枝這些年,吃了不少苦,也該有幾個人全心全意地對她好了,而不是永遠被人放在第二位,放在備選的位置上。
安心後,江氏對容枝枝道:「那我們便先回去了,你的義兄和義弟也十分擔心,要不是怕他們都跟著過來,鬧哄哄的,衝撞了你肚子裡的孩子,眼下也是一起來了。我也立刻回去與他們說一說相爺的態度,好叫他們放心!」
沈硯書:「本相送太師和夫人。」
慕容耀起了身,看沈硯書的眼神,也更是讚賞了一些,同為愛重妻子的人,沈硯書的作為,自然也是合他的心意。
他們離開後。
容枝枝往後瞧了一眼,淡聲道:「人已經走了,父親出來吧!」
容太傅沉默著走了出來。
他本來是十分生氣容枝枝又認下一個乾爹,好似對自己這個生父的死活,半點都不在意。
可想想自己方才聽到的那些話,到了嘴邊的譴責,竟是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
容枝枝也譏誚地問他:「父親眼下還覺得,您方才那些想法,都是愛女之心嗎?」
「父親不妨捫心自問,如果你是我,你會選擇容家這樣的家人,還是慕容家這樣的家人?」
容世澤心慌得很,連忙出言解釋道:「阿姐,父親就是一時間想岔了,他其實還是關心你的!」
他倒也不是真的想為父親說什麼。
隻是如今母親已經與阿姐斷絕關係,上回她還要與自己斷絕關係,今日若是真的與父親也斷了,日後想見阿姐的面就更難了。
「你也知道的,父親這個人就是迂腐了一些……」
容太傅聽到這裡,沒好氣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住口,你這個逆子!你在胡說什麼?」
就是自己真的迂腐,哪裡又由得容世澤一個晚輩,當著沈老太君的面,這樣說自己?
自己不要面子的麼?
容枝枝也懶得跟他們吵架,隻與容太傅道:「父親提出的要求,我萬萬不可能答應。」
「就是真的要和離,那也該是退無可退了才和離,而不該是現在。」
「我也絲毫感覺不到父親口中對我的關愛,還是那句話,父親若真不想被我連累,就如我先前所言,與我斷絕關係。若暫時還沒那個心思,便請回!」
容太傅難以置信地道:「你是要趕為父走嗎?」
容枝枝:「不敢!我隻是不想耽誤父親的時間罷了。」
或許世人會覺得,她對自己的父親過於冷漠了,可是說真的,這樣的父親,她實在是熱絡不起來。
南梔姐姐回了京城之後,可以與自己的父親撒嬌。
雲雪瀟在雲家,也是眾星拱月,極得其父寵愛,看不上容世澤了,他們家立刻便退親。
哪怕是林惜月,她的父親前任林太師,聽乘風說都能為了女兒舍了老臉不要,與沈硯書說什麼做妾的事兒。
似獨她一人的父親,這般冷情。
容太傅難過地道:「我始終不明白,都是你的親人,為什麼你對你祖母那樣孝順,對為父卻有如此多的算計,又如此冷漠。」
「就算為父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可為父也有對你好的時候,骨肉親情,為何在你的眼裡,好似什麼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