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上天不會叫有情人分離
容枝枝:「原來如此。」
這般看來,瑤姬姑娘的確是個好人,先前沒對對方用刑,果真是對的。
瑤姬一臉自愧地道:「白公子並未與我多說什麼,隻告訴我遇見麻煩,可以去瑤山村尋他幫忙。」
「但從他告知我,自己是為了蘇姑娘來找我,接著又聽說魏家被滅門,我便能猜到這一切。」
「民女有罪,事前官府多次尋找民女,民女也未曾說出自己所知。」
「隻是民女並不後悔,白公子雖然行事極端,但他是個好人,是民女眼中的朋友,民女死也不會出賣朋友。」
「官府要如何處置民女,民女都認。」
容枝枝:「從前便聽說,瑤姬姑娘身陷青樓,卻常常拿自己賺來的銀子,幫助過不少可憐之人。」
「如今又知姑娘不止有俠肝,更有義膽,姑娘的氣節我們已經明了。」
「我以為姑娘不必受到處罰,夫君覺得呢?」
沈硯書隻看向瑤姬,說了一句:「念在你從前行善,下不為例。」
他當然明白,下一回發生這樣的事,瑤姬應當還是會包庇朋友,但作為首輔,他職責所在,既然要特赦知情不報之人,自也隻能如此說。
瑤姬一禮道:「多謝相爺和夫人寬恕。」
說話間,她複雜傷心的神情,落到了白羽澤的臉上,眼淚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容枝枝見此,意外地詢問:「難道姑娘對白公子……」
瑤姬回過神,搖搖頭道:「沒有,瑤姬不過是羨慕蘇姑娘罷了。」
「若是論起容貌,非是瑤姬自誇,我們可謂是雲泥之別,蘇姑娘遠遠不及。」
「論起良善,對朋友之義氣,瑤姬也自認不遜色於蘇姑娘多少。」
「但蘇姑娘卻能得到一顆真心,世間有人如此待她,縱然身死,一生也算不枉。」
「而瑤姬閱人無數,卻無一不是貪圖美貌之輩,還有人甚至算計我的銀錢。」
「瑤姬隻是一時間唏噓,忽然明白,人與人的命運,並不相同,容貌也並非一定是好東西。」
「自然了,也是為他們惋惜,他們這般相愛,本應相守才對。」
她也不是要與蘇綿綿比什麼,她就是羨慕對方罷了,她覺得……若是這一生也能遇到一個人如此對自己,也算是值得了。
但或許,從她淪落到青樓開始,便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容枝枝輕聲道:「緣份罷了,瑤姬姑娘不必強求。」
「有的人一生都未必會遇到這般生死相隨的感情,但本夫人也並不覺得可悲。」
「人一生的價值,往往掌握在自己手中,非是隻有他人是不是愛自己。」
她也是近日裡,才慢慢明白這個道理。
比起留在京城,糾結自己的父母為什麼都偏心,都不愛自己。難過自己從前付出過的人,為何都要辜負自己……
當真是不如靜下心,好好做一些事兒,比如來琥城救人,如此才更能讓自己這一生有意義。
瑤姬愣了一下,接著笑了:「夫人說的是!雖然我沒有如願得到任何郎君的真心,可卻有不少我幫助過的人,記住了我的恩情。」
「自己的生命,能夠對他人有幫助,對世道更好有所幫助,也不失為一種意義。」
容枝枝聞言卻沉默了。
其實比起白羽澤,瑤姬是幸運的,至少她幫助過的人,是有真心在感激她的,不似白羽澤一般可悲。
過去來往的,皆為忘恩負義之輩。
但凡對方在師門出事的時候,多幾個人站在他身邊,他也不會在給蘇綿綿報仇之後,心事一了,便瞬間白頭吧。
在邊上等了許久的馬太守和秦瓊上來。
馬太守開口問道:「相爺,這白羽澤的屍首,要在菜市口示眾嗎?」
沈硯書冷睇了他一眼。
馬太守當即便明白,自己問了一句蠢話,便立刻道:「不如下官將所有的真相公之於眾,是非功過叫百姓們去評斷。」
「至於白羽澤的屍首,就此收埋便是?」
沈硯書:「可以。」
乘風擡眼,想說什麼……
沈硯書沒等他開口,便吩咐道:「將白羽澤與蘇姑娘同葬吧。」
乘風紅著眼眶道:「多謝相爺。」
將他們葬在一處,兄長便更有可能心願得償,找到嫂嫂。
卻在這個時候。
容枝枝意外地見著了悟心的身影,對方是釋空大師的高徒,常常陪伴左右,按理說應當是在京城才對,怎麼會來到了琥城?
悟心緩步走過來,與眾人一禮:「相爺,夫人。」
沈硯書問道:「小師傅前來,不知所由為何?」
悟心道:「師尊不日前叫我自京城出發,於今日給相爺送來一串佛珠。」
「師尊說,無數次救人之功德,與殺人之過錯……」
「冥冥之中,算是恩怨兩消。」
「上天不會叫有情人分離,這串佛珠會在冥冥之中有所指引,相爺您應當知曉如何用。」
乘風聽到這裡,難以置信地問道:「這……這是什麼意思?是釋空大師算到了什麼嗎?」
「難道,那位蘇姑娘,當真是從幾千年之後來的?」
悟心雙手合十:「佛曰,不可說。」
倒是容枝枝道:「蘇姑娘說她不是這世道之人,其實白公子也不像。尋常人哪裡能練就他那樣的武藝?」
「若是話本子,倒像是什麼仙尊來人間歷劫了一般。」
「蘇姑娘那樣善良的人,說不定也是仙人轉世,天道也該獎勵她心願得償才是。」
「相信以他們二人的不凡,一定能再續前緣。」
乘風聽到這裡,瘋狂地點頭:「是!夫人,從前屬下便一直覺得,大師兄根本就不像是個正常人。」
「哪裡有人的武功能高成他這樣?」
「拿一把破琴,都像是握了一千把利,叫上千人不能近身,說不定他就是神仙下凡。」
「我那嫂嫂說不定就是他的命定道侶!」
乘風越想越覺得,一定是這麼回事。
悟心隻是笑笑,未有評價。
沈硯書道:「既如此,便把這串佛珠,同他們二人埋在一處。」
悟心:「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話說完,便離開了。
乘風作為白羽澤的小弟,親自給白羽澤挖墳立碑。乘雲也上去幫忙,口中道:「兄長的兄長,自然也是我的兄長。」
在遠處觀看了許久的張大嬸,見此走到了沈硯書和容枝枝跟前:「相爺,夫人,阿澤赴死之前,與老婆子我交代了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