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到頭來,感動的隻有她自己!
齊語嫣見此,嚇了一大跳,趕忙艱難地從榻上爬起來,過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發現還有氣,這才勉強鬆了一口氣。
……
相府。
容枝枝正叫人備好了馬車,打算去一趟餘家,與餘氏說說自己懷孕的喜事,好叫老祖宗聽完,心裡頭舒服了,身體也鬆快些。
卻不想剛是準備上馬車。
玉嬤嬤便從府中出來稟報:「夫人,幫忙看著苗家父女的人,方才進府回了老奴的話。」
「說是您的師伯苗先生,叫齊家人告了,此刻人都在府衙裡頭呢!」
容枝枝一愣,問:「告了?齊家狀告什麼內容?」
玉嬤嬤:「告苗先生給他們一家人下蠱蟲,雖然齊子遊是說不需要官府如何處置苗先生,隻要給解藥就夠了。」
「但是夫人您也清楚,在我朝給人投毒是重罪。」
「江湖中人,或許是快意恩仇,不羈一些。但這到底是京城啊,齊子遊和齊子賦又是朝廷命官。」
「老奴覺著,苗先生怕是很難脫身。」
那齊子賦雖然常常在家養病,但是因為他的身體,朝廷一直都是清楚的,倒也沒有怪罪,也沒有免職。
苗盛華一次毒害兩個朝廷命官,此事往大了說,麻煩得很。
就是齊家人自己不想叫他坐牢,但也未必就能逃過律法的制裁。
容枝枝聽到這裡,也有些擔心,便是開口道:「我先過去瞧瞧!」
車夫得令。
馬車往官府去了。
容枝枝到的時候,也沒有急著進去,隻蒙著面紗隔絕外男的視線,與百姓們一起在外頭看著。
接著便見著了苗家父女,正在公堂的正中央,臉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苗若晴,厭惡地瞧著齊子遊:「我是真沒想到,你會來公堂狀告我父親!」
不管怎麼說,當年齊子遊的性命,也是因為父親動了惻隱之心救下的。
不想此人竟然如此的無情,一點恩義都不念及,跑到官府來。
齊子遊聽苗若晴這樣說,也是有些心虛,微微垂頭道:「我這不也是沒法子了?你父親給我們喂的毒蟲,咬得實在是太疼了。」
「我這個習武之人都忍得難受,何況是我的弟弟妹妹們了,他們的身體本就不如我。」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更不想叫嶽父坐牢,我隻是想叫嶽父大人把解藥拿出來罷了,如此我們就當作是個誤會,各自回去便是!」
苗盛華聽到這裡,隻覺得噁心:「不要叫我嶽父,我沒有你這樣忘恩負義的女婿!」
「我救了你一條性命,養了你這麼多年,竟然還比不過齊家那些同你除了皿緣關係,從前連半分來往都沒有的弟妹。」
「你這樣拎不清的人,莫說叫我嶽父了,便是叫我一聲苗先生,我都覺得髒了這三個字!」
齊子賢受了毒蟲啃咬的苦,正是氣得不行。
扭頭便瞧著苗盛華道:「你神氣什麼?你救了我大哥的性命,你可沒救我們齊家其他人的性命!」
「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給我下毒?」
「你女兒在我們家受的苦,那不都是她自己自願的嗎?也沒有人拿著刀子逼她,現下倒是怪起我們來了!」
「我才覺得冤枉呢!」
苗若晴聽了這番話,面上一陣青一陣白,更是後悔自己當初糊塗,與齊家人糾纏了這麼久,付出那些,換來他們家一句——
這都是你自願的!
真是好一個自願!女人總是覺得,自己為了家隱忍奉獻,就會得到愛、得到尊重,殊不知最後得到的,往往都是人家覺得你活該!
從頭到尾,就感動了她自己一個。
府君也不是來聽他們吵架的。
當即便一拍驚堂木:「好了!肅靜!」
場中立刻安靜下來,雖然齊子賢還是一臉憤憤,卻也隻能憋住。
府君出言詢問:「苗盛華,齊家人狀告你給他們下毒,此事是否屬實,你可認罪?」
容枝枝這會兒也有些心焦,在心中思慮,自己能想到什麼主意,來幫師伯他們脫身,不因為毒害朝廷命官受刑。
可一時半會,竟是想不出頭緒來。
卻不想,苗盛華擡眼看向府君,竟是開口說了一句:「大人,絕無此事!」
「老夫這些年在江湖走行走,一直行醫濟世,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就是齊子遊的性命,當年也是老夫救的。」
「老夫豈會是那種給他人下毒的歹毒之輩?」
「齊家人分明就是在誣陷老夫,還請大人為草民做主!」
齊家兄弟聽完這話,兩個人都懵了。
萬萬沒想到苗盛華竟然不承認!
齊子賢生氣地道:「大人,他在胡言亂語!那毒蟲是他親手餵給我們吃下的,他是巫醫,隻有他能養出那些毒蟲來。」
苗盛華冷嗤了一聲:「笑話!你們說毒蟲是老夫投的,就是老夫投的?你們有人證嗎?」
「說不定是你們自己多行不義,晚間休息,毒蟲自己從鼻子裡頭,爬到你們腹中了。」
「你們跑來攀咬老夫,這真是好沒道理!如果說老夫是巫醫,事情就是老夫做的,那你們怎麼不將全天下所有的巫醫,都抓起來審問?」
齊子賢一噎,惱火地道:「怎麼沒有證人了?我們齊家……」
苗盛華看他一眼:「你該不會想說,你們齊家人都是證人吧?大人,我朝律法,控告者家屬的話,能夠為證嗎?」
府君:「不能,家屬應當避嫌!」
齊子賢聽完險些氣死!
他們全家眼睜睜地看著苗盛華給他們喂毒蟲,現在給他說,隻要苗盛華要死不承認,他們竟然沒辦法指控?
倒是齊子遊冷靜幾分,開口道:「大人!我們是被誰所害,我們自然都清楚。」
「且也隻有苗老先生有毒害我們的動機,其他的巫醫與我們無冤無仇,為何要害我們呢?」
齊子賢:「就是!就是這個老東西做的!大人,他如果不承認,就應當給他用刑!」
苗盛華聽到這裡,倒是扭頭看了一眼齊子遊,開口問道:「那好,你先與眾人說說,我有什麼害你的動機!」
「你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能叫我給你下毒?」
齊子遊:「我……」
外頭這麼多百姓圍觀,他若是說出自己這段時日的所作所為,說出自己是如何委屈妻子的,日後他還能不能在京城擡起頭做人了?
外頭對他家的事兒,雖然是有不少傳言,可傳言是傳言,與自己直接開口認下,那必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