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若是愛吃野飯,就在外頭吃個夠!
接下來,沈硯書幾乎沒說話。
倒是容枝枝似乎對榮華郡主十分好奇,不時地問她幾句什麼,甚至還問了問昱國的風土人情。
榮華郡主心不在焉地回答著。
眼角的餘光瞧著沈硯書,隻見那個從初遇的時候,便在自己面前高華清貴,仿若高不可攀的人。
此刻在容枝枝的跟前,卻恨不能比奴僕還盡心。
吃個魚都幫忙挑起魚刺來了。
榮華郡主放下了筷子,這些吃食,便是強行塞入口中,也是半分吃不下了。
容枝枝問道:「郡主隻吃了這麼點,便已經飽了嗎?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榮華郡主淡聲道:「未有不合胃口,隻是本郡主晚飯一貫不會吃太多,否則會難以入眠。」
若不是不想叫容枝枝得意,她此刻甚至想直接離開算了。
容枝枝一臉瞭然的模樣:「原來如此,既這般,我與夫君也不吃了吧,免了耽誤郡主的時間。」
榮華郡主笑笑:「夫人客氣了,哪裡有這般道理?既然本郡主與硯兄是朋友,等一等你們吃飯,自也是應當的!」
容枝枝:「承蒙郡主體諒,那我們夫妻便快些用飯吧。」
她與沈硯書也的確是比先前吃得快些了。
然而素來沉穩的榮華郡主,還是難得地體會到了如坐針氈的感覺,等他們夫妻用完了飯。
她如蒙大赦,起身道:「今日多謝硯兄和夫人招待,榮華便先告辭了!」
容枝枝:「我們夫妻送一送郡主。」
榮華郡主沒有反對。
二人將她送出門,沈硯書眼裡似乎也始終隻有容枝枝,這一切實在是叫榮華郡主心裡不是滋味。
上了馬車之後,車夫駕車前行。
榮華郡主還是有些不死心,掀開窗簾往後頭瞧了一眼,見沈硯書正低著頭與容枝枝說什麼,嘴角有笑,根本沒目送自己離開的意思。
她放下了窗簾,臉色沉如墨汁。
其實這頓飯期間,她可以故意說不少話,去噁心容枝枝、離間他們夫妻,隻是從沈硯書能夠明確點出容枝枝愛吃的菜之後,她便開始沒心情了。
婢女也不快地道:「真是沒想到,沈相竟然將他的夫人也一併帶來了,實在是不解風情的緊!」
她本來還想著,用的是晚飯,一會兒沈相與郡主若是多喝了幾杯,氣氛到了,說不定就有了些親密的舉止。
到時候沈相也必須負責了。
可是現在呢?
榮華郡主沉默了好半晌,才終於將心裡的鬱結之氣壓了下去,心思一轉便有了計較:「罷了,他們新婚燕爾,親密一些也正常。」
「你去替我打聽一番,護國寺看守公孫氏的侍衛換班情況。」
「還有,齊國京城但凡有什麼與容枝枝有關的事,都打聽過來,前來報我!」
婢女:「是!」
……
榮華郡主走了之後。
容枝枝和沈硯書也回了相府,一路上容枝枝都沒說話,上車後便閉目養神。
這令首輔大人薄唇緊抿,小心地觀看她的表情,就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回到了府上,進入房中。
沈硯書才敢問:「夫人可是生氣了?」
容枝枝瞧他一眼,微笑道:「夫君言重了,我豈會與硯兄生氣呢?」
聽見「硯兄」這兩個字,沈硯書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哭笑不得地道:「夫人,那會兒她那般稱呼,是因為為夫以為她是個男人,兩人稱兄道弟了幾日,且初見時為夫報的還是假名,說自己叫陸硯。」
「哪裡知曉她竟是將此事記在心中,今日還當著夫人的面,莫名喊出來。」
「先前她去吏部找為夫的時候,都沒有這般稱呼!」
話到這裡,沈硯書也越發覺得,榮華郡主冷不防叫出這樣的稱呼,根本就是不懷好意。
「她心機深重,夫人切莫上了她的當!」
這樣在背後說自己的恩人,確實是不應當,但沈硯書覺得,自己如此,也不過就是因為恩人行事不當。
如果她好好的,不曾影響自己和枝枝之間的關係,他一定會十分敬重對方。
可眼下……
容枝枝沉吟道:「她作為女子,約夫君吃飯,必定是會引起議論,她心裡不會不明白這一點。」
「可她還是大張旗鼓地去尋你,而非是叫人傳話,或者私下送信,可見便是故意想叫我知道。」
「倒也虧得是夫君知道通知我一併去,否則若是得知,你們二人在外頭用飯了,知道夫君這般幫她噁心我……」
「我或許便想著,夫君應當是覺得,在外頭單獨同其他女子用的野飯更好吃。那我索性今夜便搬出相府,好叫你們在外頭吃個夠,不再耽誤你們。」
首輔大人聽到這裡,冷汗都出來了。
隻暗自慶幸自己睿智,第一時間便叫上了容枝枝一起:「為夫自不是那等糊塗人,明知道她是女子了,還與她單獨吃飯。」
「便是不叫夫人,為夫也會叫上其他的同僚一起,絕不會一人前往,夫人大可以放心。」
不止是他,就是乘風這會兒都在後怕,甚至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想著自己那會兒與相爺說,不過是與榮華郡主吃個飯罷了,夫人應當是不會介意的。
媽耶!
幸好相爺沒聽自己的,不然夫人要是真的搬走了……自己怕是隻能喊一句:吾命休矣!
容枝枝看他一眼,笑著拿出了帕子,給沈硯書擦了擦額角的汗:「妾身對夫君自然是放心的,不過這天氣越發冷了,夫君怎麼還出冷汗了?」
首輔大人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被她方才那話嚇的,他到底是個男人,多少還是有些要面子的。
便輕咳了一聲,道:「今日穿多了,勞夫人掛心了。」
容枝枝也不戳破他,不過見他這般在意自己,她心情倒好了不少,隻是也問了沈硯書一句:「我這般霸道,夫君可會不高興?」
沈硯書一怔,認真地道:「夫人霸道,足見夫人更在乎為夫了,在意才會吃醋,為夫怎會不高興?」
「說來,怕是反而要謝謝榮華郡主這般刺激人,反是叫夫人更在意為夫了一些。」
「隻是,為夫也不希望夫人因為醋意不快,你心情不佳,為夫的心情也不會好。」
「夫人且放心,為夫心中隻有夫人,不論榮華郡主如何作為,此心也斷不會改。夫人這般聰慧,定是不會真的叫外人傷了我們的夫妻感情。」
容枝枝瞥他一眼:「單是保證沒有用。會不會傷了感情,並不完全看我如何想,也看夫君如何做!」
「這潑婦是你叫我當的,我如今脾氣可大得很!」
她如今極是誠懇地面對自己的心,若是齊子賦納妾,她可以接受。但若是沈硯書的話,她不樂意。
更何況,榮華郡主那樣的身份,怎麼可能與人為妾?
沈硯書笑了,揉揉她的頭髮:「為夫明白的,為夫與她來往的時候,會更小心謹慎些!」
他的夫人,原來還真的有吃醋、使性子的時候。
容枝枝這才緩了面色。
而這會兒,玉嬤嬤神色複雜地進來稟報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