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你不得報復他們一下?
沈硯書聽到這裡,終於意識到這個表妹的腦子,應當不止是看了許多奇怪的話本子。
他盯著她的眼睛,輕嗤道:「本相反對婚事,是想控制你?這些是誰教你的?」
公孫瓊英聽到這裡,眼神閃躲了一瞬:「什麼……什麼誰教我的?這都是我自己想的。」
沈硯書:「呵,自己想的?」
這等想法,也隻有腦子本來就不正常,當真是掌控欲極強的男人,才能想得出來,比如驍郡王。
他先前都隻以為,公孫瓊英隻是被對方的權位,短暫地迷惑了一下。
眼下才算是明白,她已是對驍郡王的話言聽計從,既然如此,又怎麼會認為自己是真的好意?
自己今日與她說這麼多,竟都是白費口舌了。
公孫瓊英挺直了腰闆,給自己打氣:「對,就是自己想的!這世上的男人,其實就是怕女人有自己的想法和見解,看來表兄你也是不能免俗。」
容枝枝:「……」
她是真的聽得沒話講,畢竟自己的想法和見解難道還少?但每次自己發表什麼看法的時候,沈硯書明明表現出來的,都是英雄惜英雄一般的讚賞。
怎麼可能有男人欣賞自己的夫人有見識,卻不允許自己的表妹有想法?
這世上更多的男人,難道不是怕自己的夫人有想法,擔心自己的妹妹沒想法?
沈硯書低笑了一聲,語氣裡頭已是帶了幾分嘲諷:「表妹你願意相信誰就相信誰吧。」
「如你先前所言,我甚至與你不同族,也不同宗,你的婚事我實在是不該過問。」
「既然是我連過問的資格都沒有婚事,叫我為你拿出那麼多嫁妝,你不覺得自己可笑?」
公孫瓊英看得出來,沈硯書這回是真的惱了。
一下子也不敢如先前那般硬氣了,連忙道:「不是,表兄,我不是這個意思……」
乘風翻著白眼道:「還不是這個意思呢!表姑娘你的意思,分明是:我的事情你少管,但錢你多拿點。」
「嘖,要錢的時候,就覺得自己是我們家相爺的表妹。不想相爺過問你的事的時候,又開始說與相爺不是同族了。」
「合著這正話反話,是都叫你一個人說完了是吧?」
公孫瓊英惱火地扭頭看向乘風,生氣地正要開口……
乘風先尖著嗓子,模仿者公孫瓊英的語氣,出了聲:「你這個身份低賤的狗奴才,我與我表兄說話,你竟敢一再插嘴,你是不是想死?」
容枝枝:「……」
如果她現在沒忍住笑了,會將公孫瓊英氣得更狠嗎?
黃管家也是立刻背過身,瞧著門外的景緻,肩膀一聳一聳的,沒敢發出半點動靜來。
公孫瓊英指著乘風,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看向沈硯書道:「表兄,你也不管管他!你們相府如今還有半點規矩和尊卑嗎?」
「朝夕出嫁,你們鬧得像嫁親妹妹似的。」
「乘風也敢這樣羞辱我這個表姑娘。」
「你們這樣慣著奴才,當真不怕他們翻了天去?」
容枝枝聽她反覆提起給朝夕的嫁妝,也是明白正是因此,公孫瓊英才有了攀比之心。
她到底是開了口:「朝夕與我情同姐妹,且神醫將她視為親女,所以我們給她添了不少,大部分的嫁妝都是我與義父出的。」
「甚至,她這一回的婚事,多少還有要為我出氣的意思,我不該對她好嗎?這與你表兄有什麼關係?」
「而陛下和你表兄後頭給她添妝,或許是有看在我面子上的緣故,但更多的不過就是因為這樁婚事倉促,所以要將排面做足了,對旻國表現這份重視,叫昱國挑不出錯罷了。」
「這也是為了國事,這些事情並不是你表面上瞧著那樣簡單。」
公孫瓊英一貫便覺得容枝枝對自己沒個好意,此刻聽到這裡,便也隻是翻了一個白眼:
「這些話當然是你想怎麼說便怎麼說了,我難道還能去何處辨個真假?」
容枝枝倒是笑了:「表姑娘你不是自詡你自己是個有想法,有見識的女人?既然你這樣有見識,沒理由我說的這些淺顯道理,你都聽不懂才是啊!」
公孫瓊英面色一頓,連忙道:「我聽得懂,誰說我聽不懂了!」
其實她並不全懂,但她看容枝枝的模樣,也不像是在糊弄自己,且她還挺要面子的,這些年總是被人說空有美貌,沒有頭腦。
是以這會兒被容枝枝如此一激,倒是改了口。
容枝枝:「既然表姑娘聽得懂,那事情便更好說了。於公於私,我們都應當給朝夕多添一些。」
「但表姑娘你麼……於公,你這樁婚事,對國情沒有半分影響,犯不上要花那麼多錢。」
「於私,你偏要嫁給你表兄的敵人,你可想過等你嫁過去了,日後你做了驍郡王妃,你與我們相府便是敵人?」
「我們有什麼理由,要花大筆的銀子,讓你帶去郡王府?這與叫我們資敵有什麼區別?」
「就隻憑藉你方才口中的,與你表兄都不同族,根本沒資格過問你的親事這一點嗎?」
公孫瓊英被噎住。
正想說什麼……
容枝枝又先一步道:「我相信如此有想法的表姑娘,應該是聽得懂我說的這些道理才對。」
「而不是一張口,便隻會同先前那般胡攪蠻纏,似個市井潑婦,這般日後就是做了王妃,想必也是會遭人恥笑。」
剛剛想出言撒潑,說兩句「我不管,你們不要與我說這些,反正我非要你們給」的公孫瓊英,聽了容枝枝的話,當場噎住了。
沈硯書瞧著公孫瓊英,似乎譏諷地道:「既然這些緣故,有見解有想法的表妹,都已經明了,那便趕緊回去吧。」
「或者你走一趟護國寺,看看母親能否為她素來疼愛的侄女,多添一些。」
說起公孫氏,公孫瓊英又有了底氣。
開口道:「行!你們不給是吧?我這就去找姑母,到時候她若是寫信回來罵你們,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自己出嫁,事關公孫家的顏面,姑母一貫也是很將公孫家的事情放在心上。
若是自己落魄的出閣,姑母也隻會覺得,那是在打姑母自己的臉!
然而她的話說完之後,明顯零人在意。
容枝枝甚至開始悠閑地品茶,而沈硯書冷著臉說了一句:「表妹請回吧,管家,送客。」
對她擺明了要挑撥他們一家關係的說詞,沈硯書自是不會給半分好臉色。
黃管家:「表姑娘,請吧!」
公孫瓊英咬牙:「你們……」
見沈硯書眉梢都沒動一下,看都不看自己了,是真的想讓自己立刻離開,她狠狠咬牙,轉身大步出去了。
走出了相府,她還是越想越氣:「借口!都是借口!」
什麼於公於私都要多給朝夕不給自己?分明就是打發自己的借口!
她恨死他們了!
看她如此氣憤地往自己的宅院走,她身後忽然有人叫住了她:「他們這樣對你,你不得報復他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