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沒希望了
「你為我的朋友解決了兩個這麼大的難題,他要怎麼感謝你呢,讓他請你做他們公司研發中心的特聘顧問怎麼樣?」
從餐廳出來的時候,程知鳶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
如果徐青野願意成為鑫瑞的特聘顧問,她花多少錢都願意請。
「這個我恐怕不能答應。」徐青野拒絕的很直接。
程知鳶聞言,沖他俏皮一笑,「如果待遇隨便你開呢?」
徐青野這麼優秀的人才,她是真心實意的想替鑫瑞招攬。
徐青野笑了,猶豫一下,點頭說,「我考慮。」
程知鳶看出來了,他十有八九隻是為了搪塞她而已,所以她不再說什麼了。
兩個人已經到了徐青野的黑色路虎前,徐青野為她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對她說,「我送你回去。」
程知鳶搖頭,指了指他車後的位置。
後面,林聽正站在那兒,等著她。
「我朋友來接我了。」她說,又沖徐青野粲然笑道,「真的太謝謝你了,浪費你這麼多時間,我要怎麼報答你才好呢?」
徐青野想了下,笑道,「等我想到了,告訴你。」
程知鳶點頭,「好,一言為定。」
徐青野輕勾唇角,微揚下巴朝著林聽的方向指了下,然後又從外衣口袋裡摸出香煙跟打火機來,說,「你先走,我抽跟煙。」
程知鳶看著他手裡的香煙跟打火機,不由瞪了瞪眼,「原來徐教授也抽煙。」
她身邊的男人都是不抽煙的,所以,她也很不喜歡煙味。
裴言澈不抽,梅亦衡不抽。
以前賀瑾舟也不抽。
徐青野原本叼了煙正要點,聞言動作一頓,掀眸看向程知鳶。
望著她,他眼底的笑意加深。
「怎麼,教授就不能抽煙了?」
意識到自己的僭越,程知鳶趕緊擺手,「沒有,您抽,您抽!」
「那我先走了,下次見,徐教授。」她說著,一邊轉身一邊朝徐青野擺手。
那俏皮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生。
徐青野唇角無聲的彎了彎,忽然又叫住她。
「程同學。」
「嗯?」
程知鳶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昏暗的燈光下,她白凈的面龐如畫般,雙眸澄澈,淬滿星辰。
徐青野將叼在嘴角的煙摘下來,夾在指尖,然後指了指自己兇部左邊的位置,問,「還會痛嗎?」
程知鳶聞言,愣了一秒,反應過來後,臉上頓時一抹尷尬浮上來。
他在說她左邊兇部的結節。
她強行鎮定,搖頭,「好像不痛了。」
徐青野勾著唇角頷首,「記得定期檢查。」
「好。」程知鳶應一聲,又朝他揮揮手,然後趕緊走了。
那速度,快的跟逃似的。
明明吃飯兩個人聊的那麼開心,她都以為他們真的是朋友了。
結果,買單的時候,他說她是學生。
現在,她又變回了他的病人。
還說她的兇……
想起那天她去醫院他的辦公室,他認真檢查自己兇部的時候……
控制不住的,程知鳶有些紅了臉頰。
臊的。
上車後,好一會兒,她的臉色才恢復正常。
原本想問一下林聽關於賀瑾舟的情況。
可話到了嘴邊,她還是作罷。
她跟賀瑾舟,不應該再有任何的瓜葛,他的事,她更不應該再過問。
不過,第二天,梅亦衡還是帶來了賀瑾舟的消息。
賀瑾舟昏迷入院,一直沒醒,唐婉寧已經飛了過來。
「鳶鳶,你不應該見他的,隻要你不見他,他絕不可能出現在你的面前。」
梅亦衡輕擰著眉頭對程知鳶說。
自從程知鳶離開江洲後,賀瑾舟像吃錯藥一樣,開始對程知鳶戀戀不忘。
如果讓他見到現在的程知鳶,他就會更加後悔為什麼當初要那樣對程知鳶了。
他更加想要求得程知鳶的原諒,想要跟她重歸於好。
這是梅亦衡不想看到的。
「阿衡,我見他,你好像很不開心。」程知鳶隨口問。
「是。」沒想到梅亦衡會點頭,還說,「鳶鳶,你現在的魅力,沒有哪個男人能阻擋,何況是對你一直戀戀不忘的前夫。」
像程知鳶這樣的女人,雖然離過婚,生過孩子,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的身上擁有青澀女孩沒有的柔和與嫵媚。
她年輕,漂亮,嬌柔嫵媚,性格好,知進退,品味好,會穿衣會打扮,還那麼上進,那麼有錢,試問哪個男人能拒絕得了?
程知鳶看著他,一時錯愕不已。
「阿衡,你的意思是……?」
「賀瑾舟絕不會輕易放棄你的,以前是,現在更是。」梅亦衡說,眉頭擰的更緊。
程知鳶聞言笑了笑,「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和我沒關係。但你別生氣了行不行,你生氣的樣子……」
她蹙眉,說,「有點兇!」
梅亦衡看著他,神色一下就軟了。
他過去,伸手想握程知鳶的手。
程知鳶察覺到他的意圖,卻並沒有躲開。
「鳶鳶,……」
「阿衡,我們是最好的合作夥伴,是朋友,也是兄妹,你的想法對我來說,很重要。」
程知鳶截停梅亦衡未出口的話,望著他,笑意嫣然,「我希望你能在我身邊一輩子,就像現在一樣。」
她又一次拒絕了他,意思再明顯不過。
梅亦衡笑了,握了握她的手後,就鬆開說,「不介意我在這裡住幾天吧。」
「當然,我和安安寧寧都求之不得。」
……
醫院。
唐婉寧匆匆趕到的時候,賀瑾舟仍舊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醫生為他做了全身的檢查,除了他之前車禍沒有痊癒的傷之外,再查不出任何的問題。
可他就是一直昏迷不醒。
看著臉色蒼白如紙,比起以前來,面頰消瘦的連顴骨都凸了起來的兒子,唐婉寧又氣又心疼的渾身顫抖。
「瑾舟是在見了程知鳶那個賤|人後,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嗎?」她問賀瑾舟身邊的人。
她現在,恨不得將程知鳶碎屍萬段。
站在一旁的田力當然不敢武斷的回答一個「是」字,隻說,「老闆這段時間,一直不怎麼吃東西,大概是身體太……」
「砰!」
唐婉寧怒不可遏,隨後抄起床頭櫃上的一個空掉的藥瓶便狠狠砸了出去,怒吼,「夠了!他不吃東西,還不是程知鳶那個賤|人給害的。」
她氣的臉色幾乎發青,又吼道,「程知鳶在哪?那個賤|人在哪?我要見她,帶我去見她。」
田力他們幾個站在一旁低著頭,都不說話。
見他們一個個跟啞巴一樣不回答自己,唐婉寧更火了,「說話啊,那個賤|人在哪?」
田力仍舊不說話。
不是他不說,是他現在也不知道程知鳶具體在哪。
昨天是程知鳶主動要見賀瑾舟。
他們雖然知道了程知鳶在劍橋市,但她具體住哪,他們根本還不知道。
「說!」
唐婉寧怒極,怒火無處發洩,直接衝過去甩了田力一巴掌,「我讓你說話。」
「你要見鳶鳶幹什麼?」
忽然,一道虛弱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
唐婉寧一愣,猛地回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賀瑾舟已經醒了,正睜著一雙沒有半點兒亮光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她。
「兒子!」
唐婉寧撲過去。
「媽,我求你了,你不要再去殺鳶鳶一遍了……」賀瑾舟說著,紅了眼。
他和程知鳶走到今天這樣的境地,少不了唐婉寧的功勞。
「兒子……」
唐婉寧望著他,淚水忽然撲簌簌落下,人也軟下去,跪到了病床邊,「程知鳶她真的不值得你這樣,你到底要媽媽怎麼做,才肯放下她……」
賀瑾舟現在是她唯一的兒子了,她不能再眼睜睜看著他出事。
賀瑾舟睜著眼,望著頭頂的天花闆,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隻要你不再找知鳶的麻煩,你想讓我怎麼樣都可以。」
以前,他所知道的程知鳶的身邊,還隻有裴言澈和梅亦衡。
現在,竟然又多了一個和他大哥長的那麼像的男人。
以前程知鳶就喜歡他大哥……
現在……他是真的沒希望了吧!
「真的嗎?兒子,真的嗎?」唐婉寧握著他的手,激動不已,忙不疊的點頭答應,「好好好,媽媽不為難程知鳶,媽媽絕不再去為難程知鳶,那你現在就跟媽媽回家好不好?」
賀瑾舟閉眼,點了點頭。
……
回江洲之前,賀瑾舟去了哈佛醫學院,等在了程知鳶放學時必經的那條路上。
他坐在車裡沒有下去。
等了大半個小時,看到學生下課從教學樓裡陸續走了出來。
他立即盯著教學樓大門方向,眼睛一眨都不敢眨。
大概又過了五六分鐘,程知鳶挎著個背包,言笑晏晏的跟一個金髮碧眼的帥氣歐美男人走了出來。
今天的程知鳶披著一頭微卷的長發,踩著一雙平跟鞋,裡面穿的是襯衫跟闊腿褲。
外面套一件帥氣的夾克,跟男人有說有笑,嬌媚颯爽又意氣風發的模樣,實在是亮眼。
賀瑾舟的視線一秒都捨不得挪開。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衝下去,將程知鳶摟進懷裡,牢牢抱住,這輩子再也不鬆手。
也就在程知鳶和那個歐美男人往停車場走的時候,梅亦衡的身影忽然出現在賀瑾舟的視野裡,走到了程知鳶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