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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各懷鬼胎

寒門首輔貴女妻 有貝 2635 2025-06-28 00:10

  時疫發,京郊一改往日寧靜的景象。

  行人難見,春種時節,農田內卻尋不見一個農夫,一眼望去是無邊無際的田野,顯得無比荒涼。

  恐疫病傳染,禦醫們一來,就徵用了好幾處相鄰的別院,臨時改建成了容納病患之所。

  為確保沒有遺漏的病人,自然要挨家挨戶地盤查人口。

  這一盤查,不知凡幾的流戶便再遮掩不住了。

  二皇子看著手下人不斷遞交上來的流戶名單,壓抑住心中的笑意,面上隻餘憤慨神色。

  「本就是權貴大戶,還要做國之蠹蟲,要不是意外出了時疫,還不知道他們要做多久的碩鼠!」

  在二皇子身側的,是當朝文官之首的田首輔。

  他約莫四十餘歲,留了一副美髯,眉目柔和,看著不像手握權柄的重臣,而像是書院的山長。

  他接過二皇子手中的名單,眼裡也浮現痛惜之情。

  「吞併良田,隱而不報,賦稅之重全壓在了百姓的肩上,實在可氣。」

  二皇子見田首輔和自己一般言語,心中也有了成算,忽然沖著田首輔鞠了一躬。

  「二殿下這可使不得!」

  「田相莫辭,此番父皇聖令你我徹查此事,既已發覺有異,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還京郊百姓安寧才是。」

  二皇子口口聲聲,都是國家大義,將京郊這些田產背後的大戶貶得一文不值。

  田首輔也沉重地點頭附和,「身為人臣,自當如此。」

  兩人達成共識後,氣氛明顯輕鬆了不少,隻需按部就班的查清流戶和隱田的數目,便可在皇帝面前立下大功。

  於二皇子而言,更是拿到了一個打壓太子一黨的重要把柄。

  至於那些患病的佃戶,自有太醫們操心,若實在救治無法,盡數殺了,不讓疫情擴散便是。

  兩人正商議著後續安排,有下屬來報,「平陽長公主送來了兩位女醫,說是可解時疫之困。」

  「女醫?」二皇子挑挑眉,想起那群至今束手無策的太醫們,擡了擡手,「將人喚進來吧。」

  「臣女參見二皇子殿下,見過田首輔。」

  「草民參見二皇子殿下,見過田首輔。」

  容晚玉和阿月一身素衣,皆背著藥箱,並肩而入。

  田首輔沒見過兩人,隻是頷首應禮,二皇子見到容晚玉,不免覺得意外。

  「姑母派來的醫者,竟然是容小姐。」

  二皇子一改適才淡然的態度,讓人上了好茶和點心。

  「二位不必多禮,既是為了時疫出力,便是澧朝的有功之人。先喝喝茶,歇歇腳吧。」

  轉而又向田首輔介紹起了容晚玉的身份。

  田首輔得知容晚玉的身份後,多看了她幾眼,露出和善親切的笑容。

  「原是容侍郎家的千金。此前便早有耳聞容家姑娘醫術不凡,若論起親疏,本官和容小姐還有些瓜葛呢。」

  容晚玉知曉他說的是永寧侯府的大舅母康氏。

  田首輔之妻是大舅母的妹妹,這關係論到鍾衍舟身上還算恰當,扯到她身上實在是有些牽強。

  何況,容晚玉還記得在酒樓裡故意刁難鍾衍舟的田家少爺。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田康那囂張跋扈的勁頭,要說田首輔這個當爹的毫不知曉,那是不可能的。

  還有田康會試作弊一事,那日在酒樓,不少人都聽見了遲不歸的質疑。

  此後卻一點風聲未起,多半是背田首輔全力壓了下來。

  「都是澧朝子民,若真論親疏,往祖上數數,指不定大家都有些關係。」

  容晚玉不動聲色地和田首輔劃清關係,這話聽著像是玩笑,倒也不算失禮。

  閑話幾句,容晚玉和阿月便起身告辭,要往病患中去。

  要不是二皇子和田首輔全權負責此事,容晚玉也不想來走這一遭。

  等容晚玉離開,二皇子的目光卻久久沒有收回,被一旁的田首輔捕捉到。

  田首輔倒是見怪不怪,對二皇子多情的名聲也有所耳聞,還出言調侃,「二殿下如今還未娶正妃吧?」

  二皇子聽出了他言語的調侃,知曉他誤會了也不解釋,反而故作不好意思似的。

  「是,母妃近來本想辦場賞花宴,如今多事之秋,想來是要延後了。不急於這一時,國事要緊。」

  兩人走到僻靜少人之處,阿月才不解發問,「我們明明知曉這並非時疫而是中毒,為何適才不說?」

  容晚玉諱莫如深,阿月醫術確實高明,尤其在毒和香料一道上更甚,但是除了醫術,阿月旁得真的是一竅不通。

  她耐著性子跟阿月解釋道:「京郊時疫才出,我們還沒看過病人,就斷言是中毒,還立馬拿出對症的解藥。你讓旁人如何作想?」

  「說明你和我醫術高明,比太醫院那些糟老頭子厲害多了。」阿月面無表情,彷彿在說冷笑話一般。

  「你呀......」容晚玉拍了拍額頭,哭笑不得,「這不是醫術高明與否的問題,跟你解釋不通,你隻要記得公主的話,一切照我的意思行事便好。」

  阿月對醫術以外的事好奇心不重,聞言乖乖的哦了一聲,跟在容晚玉身後,不再多問。

  兩人趕去看病人的時候,太醫院輪值的太醫也在。

  容晚玉隔著老遠便見到了熟人,高興地舉起胳膊晃了晃,「盧禦醫,咱們又見面了!」

  忙了幾日沒合眼的盧禦醫正在打哈欠,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哈欠打了一半,憋出了點淚花。

  見到容晚玉,他有些驚訝,也有些高興,「容家姑娘,你怎麼也來了?」

  熟人碰頭,這消息互通便十分順利。

  容晚玉先說明來意,再從盧禦醫口中得知了如今太醫院研製時疫的進度。

  他們和容晚玉最初預料的一樣,也錯誤的預估了方向。

  因為接二連三有人感染病症,太醫們也當是有傳染性的疫病來研究。

  翻遍醫書,也沒查到澧朝從前有過相似的時疫發生,單獨從病症出發,那更是一頭霧水,一時半會兒難有進展。

  「我一個治外傷的,都給叫來了,他們呀是當真急了。」

  盧禦醫雖然平日沒少受太醫院同僚的排擠,但是大事當前,也顧不得平日的怨懟,哪怕病症不在自己擅長的範圍內,也努力鑽研了多日。

  容晚玉正想讓盧禦醫帶自己和阿月去瞧瞧病人,忽然來了一個身穿太醫服飾的中年男子。

  看官服紋樣,此人還是太醫院的副手。

  「盧禦醫,你怎敢讓家眷到此處來,時疫之事未解,閑雜人等不可靠近,爾等速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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