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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女醫阿月

寒門首輔貴女妻 有貝 2577 2025-06-28 00:10

  挑了個良成吉日,容晚玉開設的醫館名定石蘊堂,正式開業。

  坐診大夫,僅容晚玉一人,葯童學徒倒是招了好幾個。

  出此外,容晚玉特地將方嫂子也放到了醫館,負責一切雜務。

  這些半大不小的女娃娃,都是花掌櫃想盡辦法招來的。

  法子也簡單,隻稍傳出風聲,石蘊堂的學徒,管吃管住,每月有工錢,隨大夫出診可另得傭金。

  這招工條件往平頭百姓裡一傳,不少人家都爭先恐後地將女兒往石蘊堂送。

  特別是那些家盡貧寒的,慣常視女兒破財無用的,或者真心想讓女兒謀一條生路的,送來的女娃娃最多。

  容晚玉也並非所有人都收,而是挑選了一番,看看這些女娃有沒有學醫的天賦。

  隻稍考教她們的記性如何,行動是否細緻,有沒有耐心,便算基本過關。

  有些實在沒有天賦的,若是個踏實能吃苦的性子,也留下了幾個幫著炮製藥材。

  然而學徒好招,大夫難請。

  學醫到底也屬工匠,向來有傳男不傳女的習慣,便是醫學世家,也少有女子習得醫術。

  多半也同宮中的女醫一般,會些推拿針灸之類的手藝,大多隻做立身的本事,不會想著掛診坐堂。

  「小的有負所託。」花掌櫃看著石蘊堂一屋子的小丫頭,有些汗顏,但也實在叫苦。

  世上便沒有隻有女大夫的醫館,實在為難。

  容晚玉卻不急,她摸了摸還怯生生的學徒們的小腦袋,讓方嫂子將大堂內擺上幾張桌椅。

  「日久見人心,如今石蘊堂才剛開始,咱們不急。」

  石蘊堂開張後,看熱鬧的不少,來看病的是一個也沒有,如若不是容晚玉的醫術曾得陛下讚譽,容束也不肯答應她做這件事。

  容晚玉將醫館大堂當做了學堂,先教起了小學徒們習字,用得書冊不是開蒙常用的《千字文》,而是醫書中的啟蒙讀物《藥性賦》。

  對於初學者而言,用醫術開蒙再合適不過,這些女娃娃都是貧苦人家出身,幾乎就沒有識字的。

  若不先識字,也難談學醫。

  於是朗朗日下,就見醫館裡一群女娃穿戴著一模一樣的乾淨布衣,將頭髮束成髮髻用藍色布巾包裹住,搖頭晃腦地念著醫書,習著大字。

  不像醫館,更像學堂。

  很快容晚玉就等到了第一位客人。

  來者看著年歲不小,婦人打扮,穿戴齊整,規矩派頭很足,卻隻是一府的僕婦。

  「容小姐,我家公主有請。」

  「有勞稍候。」容晚玉整理好藥箱,點了一個這幾日學得還不錯的小丫頭,跟著一起上門問診。

  門外停了馬車,立著一個十分招搖的鳳紋旗,一路行駛,行人紛紛側目避讓,最終停在了平陽長公主的公主府。

  僕婦領著容晚玉和學徒,一路所見,雕樑畫棟,滿園奇珍異寶,文人求之不得的名家墨寶,隨意地被掛在牆上作賞,尋常人家難得一見的外域花草,滿園便是,還有些樣貌奇異的飛禽走獸。

  容晚玉還是頭一回來長公主的府邸,步履匆匆也沒錯過風光,看得津津有味。

  跟在她身邊的小丫頭則目不斜視,隻盯著自己腳下三分地,生怕衝撞冒犯,直到容晚玉停下腳步也未察覺,一頭撞上了容晚玉的腰肢。

  「無妨,你在外廳等我便是。」

  容晚玉安撫地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自己拿過藥箱進了內屋。

  長公主橫卧在一張圓形床榻上,周遭垂有層層疊疊的紗幔,聽見僕婦報容晚玉已到,也隻是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容大夫,便隨意看看吧。」

  一隻纖細白凈的手從紗幔中伸了出來,擱在了軟枕上。

  容晚玉垂目上前坐下,伸手搭在了那隻柔荑上,映入眼簾的就是被鳳仙花淬染過的指甲。

  僕婦在一旁並手而立,屋內安靜得針落可聞,半晌,容晚玉才收回手。

  「脈搏略平,有氣虛之象,平日易失眠盜汗,氣皿不足,是勞心所至,姑娘該放寬心,多調養休息才是。」

  聽她並不尊稱公主,而是一句姑娘,平陽公主便是爽朗一笑,一把掀開了紗幔。

  隻見平陽公主坐卧一旁,身旁還有一個膚白勝雪,瞳色殊異,一頭棕發的女子,至多不過雙十年紀,氣質疏離淡漠。

  「阿月,你看,容大夫都說了,你平日該少操心才是。」平陽絲毫沒有捉弄人被拆穿的尷尬,反而竊笑不已。

  被喚作阿月的女子忽然反扣住容晚玉的手腕,淡淡開口,音色悅耳,咬字卻有些奇怪。

  「夜夜難眠,夢魘纏身,也是勞心所至,這位小姐,亦該寬心。」

  竟也是一口道出了容晚玉的癥結所在。

  醫者難自醫,容晚玉從重生後便有如此癥狀,隻是到底是思慮過甚,藥石難醫。

  「好了好了,兩位都是極好的大夫,容本宮給兩位引薦彼此。「

  平陽公主利落翻身,讓僕婦奉上好茶點心,先指著阿月道:」這是本宮以前從戰場上俘來的異族醫者,名字太長,難記,本宮喚阿月。「

  又指了指容晚玉道:「舊友之女,陛下親賞過的女大夫,容晚玉。」

  半點沒提容家嫡女的身份,在平陽眼裡,容家這般毫無根基的官員之家實在不入眼,還不如鍾宜湘之女的身有來頭。

  介紹完彼此,兩人互相禮貌問好,長公主又轉向容晚玉,「你如何知曉診脈之人不是本宮?」

  容晚玉淺飲清茶,「長公主驍勇善戰,脈象不該如此虛弱。再者,公主常練兵,更不會塗抹指甲。」

  阿月看著自己粉粉嫩嫩的指甲,擰起了眉頭,「我也不塗,是小姐強迫。」

  阿月口中的小姐,是長公主和駙馬唯一的女兒,年僅五歲便已封郡主的明月郡主。

  「父親壽宴一見,多虧長公主仗義執言。晚玉本想替公主診治一番,以報其恩,沒想到,竟是讓公主用來擺擂台了。」

  容晚玉知曉長公主的性子,直言不諱,她確實沒想到今日還能碰上另一位女大夫,還是異域女子。

  本想著若能替長公主調理安康,這名頭在京城也算打下來了。

  平陽長公主笑著擺了擺手,「你的醫術,有陛下金口玉言,本宮何以不信?隻是本宮答應過阿月,此後安泰皆交付於她罷了。」

  解釋完,公主又笑著指了指一旁默默喝茶的阿月。

  「今日召你來,是想給你介紹個幫手,你不是要招女大夫嗎,阿月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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