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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鴻臚寺事變

寒門首輔貴女妻 有貝 2545 2025-06-28 00:10

  阿既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點燈,輕手輕腳地將琉璃罐放在了桌上。

  容晚玉沒來得及看見,情蠱的母蟲已然破繭,離開了灰撲撲的蟲繭,重生成了一隻擁有銀藍色翅膀的飛蟲。

  有些像蝴蝶,但比蝴蝶多了一根長長的尾刺。

  阿既伸出一根手指點在琉璃罐上,那隻情蠱母蟲立刻隔著琉璃覆在了他的指尖。

  輕輕扇動著翅膀,彷彿在回應著阿既的一舉一動。

  與此同時,阿既後脖頸處,彷彿點鼓,還伴隨著發熱。

  「你的寒毒已解,體內還有一隻狡猾的蠱蟲,像是北域之物,左右要不了你的命,將就著吧。」

  這是碩國鬼醫治好他的寒毒後所言。

  阿既伸出手打開琉璃罐,那隻母蟲立刻爬到了他的手上。

  看著它忽閃的翅膀,阿既彷彿看見了輕輕眨動的羽睫,讓他不由得注視良久。

  下一秒,卻忽然伸出另一隻手,將母蟲包裹在內。

  「阿晚,抱歉……」

  九月九日,萬壽節。

  一大早,阿既的房門便被人敲響。

  他睜開眼,幾乎瞬間拿起枕邊的面具戴上,才打開了門。

  燕安懷捧著一個木盤,上面放著疊好的衣服,是碩國特有的服飾,用金銀線綉了暗紋,看著低調又不失華貴。

  「殿下的意思,今日萬壽宴,讓你還有高統領隨行。」

  阿既點點頭接過衣服,便想要關門換衣,卻被燕安懷把住門框。

  燕安懷看著他,張了張嘴,半晌卻沒說出一個字,最後隻伸手拍了拍阿既的肩膀。

  待阿既換好衣裳後,便跟在了碩國皇子齊鳴竹的左右。

  「果然是人靠衣裝,阿既你穿這身衣裳,看著俊朗多了,比你平日一身黑好看不少。」

  齊鳴竹穿著一身翠色長衫,衣衫上的綉紋皆用鳥羽所制,陽光流轉下,閃爍著各色光澤,十分吸睛。

  跟在齊鳴竹身側的高統領穿著打扮和阿既類似,隻是個頭矮些,人更壯些,俊朗顯不出來,魁梧是有的。

  高統領睨了一眼阿既,顯然對他有成見,用碩國語嘀咕了一句,「也就不露臉能唬唬人罷了。」

  「如果高統領對今日行程有異議,其實可以留在鴻臚寺歇息。」齊鳴竹聽見了高統領的話,淡淡地回了一句。

  見殿下不快,高統領也不敢在陰陽怪氣,低下頭不再多言。

  今日鴻臚寺的所有使臣,都換上了各自國度的華服,帶上了各地特有的珍寶,一同步入澧朝皇宮,隻為了慶賀澧朝皇帝的生辰。

  鴻臚寺門口,停靠了不少車輛,和尋常馬車不同,沒有封頂,而是一個可以供幾人站立的移動高台。

  不同的檯子,根據不同的來使各有布置。

  有些檯面布滿了鮮花,有些檯面堆積了飄逸的紗帛,以供使臣們站在上面,穿過長長的街道,供澧朝百姓矚目。

  「此前便聽父皇提過,今日一見可真是...名不虛傳。」齊鳴竹看著那輛專屬碩國使臣的座駕,面上笑著,語氣卻有些不善。

  高統領也沒耐住性子,冷哼了一聲,用碩國語道,「讓我們站在上面,和貢品一道被送入皇宮,像奇珍異獸一般被平民觀賞,真是待客有道!」

  這一回,齊鳴竹沒有開口駁斥高統領的話,隻是撩開衣袍,率先踏出那一步,登上了高台。

  等上了高台,齊鳴竹前後一望,才發覺有些不對勁。

  「怎麼不見北域的座駕?」

  北域部族繁多,但整片北域大都盛產皮毛和礦石,因此座駕的裝潢十分獨特。

  齊鳴竹將所有座駕都掃了一遍,一個北域人也沒看見,揮動手中的羽扇,笑著道了一聲,「有趣。」

  待浩浩蕩蕩的使臣團離開鴻臚寺,鴻臚寺內,還堵著不少北域人。

  塔塔洛部族的使臣是個急脾氣,見車隊已然行駛,用蹩腳的澧朝話沖著攔住他們的守衛大喊,「為什麼不讓我們出去?」

  另外幾個部族的使臣也紛紛助威責問起來,隻有金戈亞部族,人最少,都安靜地站在少主金決的背後,沒有聲張。

  北域五個部族的使臣,和別的國家的使臣一樣,都起了個大早,換好了衣裳,準備好了賀禮,準備入朝覲見。

  結果先是被守衛告知晚了半個時辰,臨到出門,眼睜睜看著其他使臣都離開了,隻剩下他們還被堵在出口。

  領頭的守衛似乎有些不耐煩,忽然拔出佩劍,高舉過頭,利劍出鞘之聲,讓所有人都瞬間噤聲。

  「澧朝泱泱大國,待爾等異族仁至義盡,卻有北域不軌之人,先於澧朝大肆販毒,再派刺客行刺我朝皇子,即日起,爾等北域使臣,不可出戶,直到水落石出!」

  以此話一出,北域五個部族的使臣都鬧開了鍋。

  隨著禁香令一下,刮骨香的事他們也略有耳聞,但人生地不熟,隻知道那讓人上癮的香料似乎有不少原料來自北域。

  至於行刺澧朝皇子,所有使臣都是一頭霧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個部族承認。

  塔姆亞站在反抗意願最為強烈的塔塔洛部族使臣之中,緊蹙眉頭,一言不發,看著有些格格不入。

  「大家都冷靜,既然我們沒有做過這些,自然問心無愧,相信隻要過些時日,定能還我們清白。現在與其爭論,不如各回各屋。」

  他的聲音不算大,但塔塔洛部族的人聽見了,都將嘴閉上了,連脾氣最爆的大臣都如此。

  其餘部族的人聞言,也覺得有些道理,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

  金決看了一眼塔姆亞,沒有開口,等北域使臣一同返回廂房時,才忽然用北域話說了一句話。

  「刮骨香的配方,或許出自已經消亡的月路納族。澧朝當年傾覆整個月路納族,最有可能得到月路納族的藥方。」

  北域話和澧朝話相差甚遠,他的聲音不大,隻有左右的使臣聽見了,跟在他們身後的守衛並未聽清他說了什麼。

  金戈亞部族雖然在北域人少勢弱,但部族的聖母卻是北域難得擅長醫術之人,在北域很是得人心。

  金決的話,讓北域使臣心中都敲響了警鐘。

  按照不同部族,他們都被送回了各自的廂房,但心底都產生了同樣的疑問。

  剛剛守衛所言,發生在澧朝內的禍行,當真和他們北域有關嗎?

  這會不會是一場自導自演的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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