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不能生育
楚國公府,菩提院。
楚淮山將朝堂上的事一說,玉露驚喜叫道:「天啊,姑娘您要當縣主了!還有五百食邑,聽說京裡一半的縣主都沒您這待遇呢!」
楚若顏卻沒空理會,盯著姑母問:「他……他當真是這樣說得?」
應過一人,不牽連無罪之人……
當初她隻是害怕他會傷到父親,所以提了這個承諾。
可沒想到他堅守如一,要知道曹棟害了他全家啊……
楚若顏心緒繁雜,楚靜握住她的手:「安寧侯是這樣說的,若顏,這次我們能逃脫生天,他隻怕是全看在你的面兒上,所以當是姑母求你,去見見他吧。」
楚淮山闆著張臉,但也道:「這小子這回算是為國保住棟樑之才,為父雖不喜你們來往,但也知恩圖報,他既放過你姑母一家,你帶上重禮,也算是還了這個人情。」
言談間楚忠進來,說已經準備好了。
楚若顏出去一看,整整十大箱白銀,加上銀票共計五六萬兩!
她擡手揉揉額角:「爹爹,您出手也太……」直白了吧,哪有直接送銀子的?
楚淮山冷哼:「晏序他們走了以後,晏家又沒什麼錢莊鋪子進項,一大家女眷,不就缺銀子嗎?不過為父還是那句老話,晏三不適合你,你謝他就是,可別又舊情復燃知道嗎?」
楚若顏嘴角一抽。
吉祥酒樓。
這次守在門口的是徐老,見到她便笑:「少夫人來啦?」
楚若顏對這個舌燦蓮花的老人頗為忌憚,也沒糾正他的稱呼:「晏……他在樓上?」
徐老點頭,轉身一瘸一拐地往裡走。
楚若顏跟在他身後,忽聽他道:「少夫人可知,寶親王死了?」
楚若顏一怔:「什麼時候的事?」
這寶親王雖被奪爵,貶為庶人,可到底是皇帝唯一的伯父。
誰有那麼大膽子要他的命?
徐老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楚若顏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不會是……」
「少夫人放心,寶親王前日夜裡與人交歡,馬上風了,內廷派人查過,已經結案。」見她要問,徐老又道,「您也放心,依著公子的吩咐,老夫不過是去前三任寶親王妃娘家裡坐坐,說了會兒話,手上可清白得很。」
楚若顏恍然,借刀殺人!
那寶親王從前仗著皇帝虐殺了三任王妃,如今沒了庇護,那寶親王妃家中自然要報仇!
因果報應,她不會為這老淫蟲惋惜什麼,隻蹙眉道:「太冒險了!晏家現在的位置這般尷尬,若是讓人察覺,豈不前功盡棄?」
徐老聽她句句回護晏家,目中流露讚許:「少夫人,您這話,老夫也跟公子說過,可公子當時隻說了一句,他該死。」
楚若顏瞬間說不出話來。
晏錚這麼做,隻能是因為寶親王對她起了歹心!
他這樣不管不顧地替她報仇,為做到這份上,讓她何以為報啊?
心事重重地走進雅間,晏錚就站在窗邊,兩手撐著窗欞。
她的雙眸陡然睜大,卻見他雙手一顫,倒回了椅中。
「晏錚!」
楚若顏快步走進去,隻見他神色陰鬱地盯著雙腿,聽到腳步才收斂神情道:「你來啦?」
楚若顏半蹲下身,撫上那觸感冰涼的大腿,輕聲道:「你別太著急了,當初張院判說過,需半年才能站起,要康復如初,至少也要兩年,欲速則不達,慢慢來總會有痊癒之日!」
女子聲音輕似泉流,低下頭時,露出腦後半截玉頸,雪白纖細誘人至極。
晏錚心頭一動啞聲道:「我等不了!」
楚若顏擡頭,撞上那雙隱忍壓抑的黑眸,飛快想躲,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阿顏,我知你是嫌棄我的腿……」
「我沒有!」楚若顏立即反駁,卻見他猛地傾身,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就這麼在眼前驟然放大,「那你躲什麼?」
二人離得太近,楚若顏心亂如麻,一雙眼睛不受控地亂瞟。
「我、我沒躲……」
「嗯?」
女子頓時說不出話,全身緊繃,羊脂玉般的臉頰霞色盡染。
晏錚緩緩低頭,湊著那雙殷紅的朱唇印去。
楚若顏想起曹家、想起方才徐老說的寶親王,心頭一軟閉上眼——
唰。
他忽地伸手抓住她耳邊一隻亂飛的蚊子。
楚若顏頓時鬆了口氣,可不知怎麼,心底竟又生出一絲悵然失落。
晏錚看見她的眼神欣喜若狂,果然,他並非一廂情願!
然而獵人在捕獲獵物之前,最要緊的便是耐心。
何況她從來不隻是他的獵物!
「阿顏,說正事吧,你今日來是?」
「哦!是爹爹和姑母讓我送禮,多謝你肯放過曹家!」楚若顏馬上讓人擡箱子進來,渾然忘記她今日來,本也是眼前這人向曹家提的要求。
等十大箱子落定,晏錚並無喜色,反是擰緊眉頭。
楚若顏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知這禮備得太不心誠,隻是爹爹說晏家缺銀子,弄那些花裡胡哨的,倒不如這樣實在……」
晏錚暗暗咬牙:「這哪裡是送銀子,分明是劃界限……」
這未來嶽丈實在是個人精啊!
不過他聲音太低楚若顏沒聽清:「你說什麼?」
晏錚道:「楚國公考慮周到,我十分歡喜。」
楚若顏這才鬆了口氣:「曹家的事,我也要謝你……如今真兇伏法,你有什麼打算嗎?」
晏錚聞言卻皺了下眉:「隻怕沒那麼簡單……」
曹棟一個沒有實權的駙馬,要想同時調動戶部、兵部甚至還有軍方,單靠一兩個自己人是做不到的!
楚若顏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懷疑……」
二人目光一對,卻都沒有說出那個名字。
晏錚低頭自嘲一笑:「你覺得我心思陰暗吧?居然會懷疑救命恩人?」
楚若顏搖頭:「人心思變,連你妹妹都……你會這般想也情有可原。」
晏錚目光軟了下來,這女子總是這樣,把人想得太好,卻又不會失掉護己的鋒芒。
「可惜曹棟一死,線全斷了,公子琅那邊追著曹棟給的線索也離了京。既然查無可查,阿顏,你先回去養養身子,我和秦老頭說過了,讓他明日就去你府上,再給你好好瞧瞧。」
這些日子寒症沒再發過,楚若顏自己都快忘了這事兒,想不到他還記得。
她微微彎唇道:「好。」
第二日秦老神醫如約而至。
他先給她把了脈,叮囑安息活絡丸繼續服用,隨後也給楚靜瞧了瞧:「呵,你恢復得倒比你侄女還要快,再吃兩個療程,估摸著就差不多了。」
楚靜一呆,楚若顏試探問:「這『估摸著差不多』的意思是……」
「就好了唄,本就是被那些黃芪湯高麗參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弄傷了身體,治起來也不難。隻是恢復不到從前,不過要行房啊、生孩子什麼的都不影響。」
楚靜顫聲道:「當真?」
秦老神醫最煩別人問他這話,哼道:「不信回去找你丈夫試試,生不出來找我老頭子行了吧?」
楚靜喜極而泣,她當真沒有想過,當初被薛老夫人弄壞的身體還能有康復之日……
楚若顏由衷道:「多謝秦老神醫!姑母,這下您和曹大人可以放心了!」
楚靜臉上一紅還沒說什麼,秦老神醫突然湊過來:「什麼曹大人,哪個姓曹的,不會是曹陽他們家吧?」
楚靜愣愣點頭,秦老神醫忙道:「是他家那你把他也叫來,讓我老頭子給瞧瞧!他那弟弟曹棟不能生育,可別是娘胎裡帶出來的毛病……」
平地驚雷!
楚若顏噌地站起來:「秦老神醫,您說什麼?誰不能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