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情非得已，一時之間也沒有控制住啊……
張子路眉頭深皺，目光深深的望着衛泱泱，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化作了無言。
衛泱泱也愣愣的看了一眼張子路，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覺得有些難以面對這雙灼人的眼。
她……從頭到尾對張子路可是一點邪念都沒有的啊。
而且，學長那麼優秀，為什麼要喜歡自己呢？搞的她，真是越來越不知所措了。
衛泱泱強裝鎮定的輕咳一聲，一邊不動聲色轉移話題，“學長，時間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可是我……”
張子路明顯不願意走，哪怕是現在能夠默默的站在一旁多看一眼衛泱泱，那也好啊。
可是衛泱泱卻一臉警惕的保持着跟自己的距離，那眼神中的抗拒和冷漠，毫不留情的刺痛了張子路的内心。
但是，他……是真的不甘心啊。
說了那麼多，等了這麼多年，可到最後，卻換來了衛泱泱對自己的冷眼相待，她就連一個多的眼神都不願意施舍給自己！
呵，多麼諷刺啊。
張子路，你簡直就是個笑話！
他眼神中有着迅速蔓延的痛楚，盯着衛泱泱看了好半天，在這皎潔而又冰冷的月光籠罩之下，那一張白皙幼嫩的小臉通透得連皿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可卻是那般無情，無情的讓張子路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
又一次被拒絕了呢……這一次的打臉，簡直比六年前還要來得猛烈！
“那好……”
這聲音嘶啞而又低沉着，像是秋風無情的掃落了落葉，像是春寒撲面而來毫不留情。
他突然有些無謂的苦笑了一聲，是不是有些事情注定不是他的，不管自己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和代價，都注定不會有結果？
這一切，要怪就怪他自己太自作多情了……是他自己沒有看清局勢，是他自己一直都在執迷不悟！
縱然張子路是如何的不願意承認這殘酷的事實，但卻沒有辦法抹滅這些在張子路的心中留下的深刻烙印。
衛泱泱是他刻在自己兇前的一枚兇針，是他一直以來，視作榮耀的曙光，是他最為标榜也最為看重的一切。
可……也同樣是這個他給了她把刀子紮向自己心口的權利，一刀連着一刀，簡直讓張子路無從還擊。
是他啊……自作自受。
可偏偏自己心裡都已經這麼難過了，卻還是不甘心，也不情願在衛泱泱的面前表現脆弱。
他強裝鎮定的對着衛泱泱輕輕揮了揮手。
“那，泱泱，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在衛泱泱有些木然的目光注視之中，走出去兩步，張子路突然回了頭。
他的眼神中布滿了傷痕，微微一抿唇，似乎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末了，他不由得多問一句。
”泱泱，如果當初沒有遇見計衍，你會試着接受我嗎？”
他聲音嘶啞，眼神卻閃爍着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的希望。
那個在法庭上都能夠叱咤風雲的張子路，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卑微，卑微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他甚至都不敢問衛泱泱會不會愛自己，他隻是試探性的想給自己找一個心理安慰，也許，如果一切都停留在青梅與竹馬的純真年代，也許到了歲月的盡頭……
衛泱泱說不定真的可能會跟自己走到一起？
張子路的眼神，既不閃爍也不飄忽，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衛泱泱，期待着，等待着。
卻看到衛泱泱那張沉默而緊繃的臉，表情似乎顯得有些為難，為難的眉頭微微皺起。
果然，她一直以來最擔心的問題還是發生了。
沒有想到學長竟然真的還在惦記着當年的那件事……
她之前所感覺到的那些微妙情緒，原來都是真的。
學長竟然真的對她還存有感情……
衛泱泱咬緊了下唇，思索着，到底，該怎麼回答學長這個問題呢？
張子路等了兩秒，沒有等到回答，看到衛泱泱那沉默的漸漸垂下去的臉，仿佛感覺自己再一次受到了屈辱。
他慘淡的冷笑了一聲，大義凜然的一揮手，直接闊步離開。
有些話不需要說的那麼明白……但是，他想，他應該已經知道衛泱泱的答案了。
多麼……可悲啊。
“好了，你不用再多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張子路一邊大步往前走着，突然覺得這夜風輕輕的吹過來，自己的頭皮和後背都隐隐的發涼。
他用力的裹緊了自己身上那件薄襯衫，強裝無所謂的呵出一口冷氣，卻還是很有風度的對衛泱泱說着，“晚上外面風大，早點回去吧。”
“……”
衛泱泱就這樣默默的看着張子路的身影，漸漸遠去。
月光傾斜的照過來，将張子路的身影拉的修長而寥落，在這清冷的銀輝籠罩中，仿佛将張子路身上那一股悲寂和落寞襯托得更明顯了。
看着張子路剛才那副失落到不行的模樣，衛泱泱心中深深的自責。
但是，她也不是一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
她不想再讓學長在自己的身上浪費時間，更不想耽誤他。
有些事情，還是提前說的清楚明白了比較好。
如此，早點把話挑明了說，也許才是對兩個人都最好的選擇。
衛泱泱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正準備往回走的時候，突然看到在樓底那棵大榕樹下泊着的一輛黑色轎車對着自己打了一束車燈。
燈光幽冷，清靜寒涼。
衛泱泱猛的一看竟然感覺好像被這光刺痛了眼睛，微微的眯着眼，隔了好一會兒才适應這光線，皺着眉頭看向車裡。
卻看到了一雙漆黑的瞳緊促地睨着自己。
她稍稍走近，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映射在自己的眼球中，臉色頓時繃緊了。
吃驚的叫出那人的名字，“計衍？”
衛泱泱明顯感覺到自己眉心跳了一下，因為這個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尤為的令人有幾分後怕。
她心裡蓦地咯噔的跳了一下。
今天雖然在公司的時候她順利拿下了合同，可是不代表，計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