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顧宇的痛苦
「那骨戒你怎麼會送給爺爺?」顧宇追問道。
顧詩情舔了一下嘴唇,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本來我和眠眠姐的關係就不算好,一直送她東西我怕她覺得有鬼,況且我看那個骨戒那麼大,又看上去非常的適合爺爺,就自作主張的送給爺爺了。」
「但是我對天發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佳佳的骨頭!如果我知道,我肯定碰都不碰!」
她猛地舉起手來,眼神中滿是驚恐,彷彿在極力證明自己的清白:
「哥你知道我的膽子的,從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鬼,晚上連燈都不敢關,我要是知道那是什麼做的,我怎麼可能用手去碰!」
說著說著,她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胳膊,不住地搓動著,臉上露出一副極度害怕的神情,彷彿那些東西此刻就在眼前,令她毛骨悚然。
顧宇擰著眉,從顧詩情的語句中提煉出一些重要信息,也就是說殺害顧佳佳的,是這個一直喜歡姜眠的男人?
難道是因為愛而不得,所以狠心報復?
他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問道:「這個人叫什麼名字?」
顧詩情見顧宇沒有絲毫懷疑,這麼輕易就相信了自己的說法,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她微微揚起下巴,鎮定自若地說道:「葉沈。」
反正當初的計劃裡,葉沈本就參與其中,就算顧宇去深入調查這件事,也必然會在相關線索中發現葉沈的名字。
而且,撞死人的本就是葉沈的親戚,從表面上看,這事兒確實跟她顧詩情毫無關係。
更重要的是,現在葉沈已經失憶了,根本無法為自己辯解。
想到這裡,在顧宇視線不及的地方,她嘴角微微上揚,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看來老天爺還是站在她這一邊的,葉沈沒死成,正好還能幫她洗脫嫌疑,真是天助她也。
一夜好夢。
姜眠很久都沒有睡過這麼好的覺了。
這一晚,姜眠睡得格外香甜,是許久未曾有過的安穩覺。
當她悠悠轉醒,隻覺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透著說不出的舒泰。
窗外鳥叫蟬鳴,尚未完全睜開雙眼便能感受到那冉冉升起的暖陽便帶著絲絲縷縷的暖意,輕柔地灑落在床榻之上。
姜眠緩緩地睜開眼睛,惺忪的睡眼中還殘留著些許朦朧。
可就在這一瞬間,她的視線與一個人直直對上了。
那人雙目紅得刺眼,眼底掛著濃重的淤青,像是連續三天三夜都未合眼的疲憊模樣。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嚇得瞬間清醒,身子猛地一彈,蹭地一下坐了起來,原本到了嘴邊的驚呼卻在喉嚨裡戛然而止,大腦一片空白。
在床榻之下,顧宇雙膝跪坐在柔軟的地毯上。
看到自己把姜眠嚇到了,他的臉上頓時寫滿了驚慌失措,雙手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
「對,對不起啊,嚇著你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緊張,想要上前將姜眠擁入懷中,給予她安慰,可想到自己回來後一直沒換過衣服,身上混合著醫院裡的消毒水味和汗水的味道,連自己都覺得刺鼻難聞,更擔心姜眠會嫌棄,於是伸出的手就那麼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聽到聲音,姜眠才從驚嚇中緩過神來,定睛一看,眼前這個鬍子拉碴,面容憔悴得彷彿剛從遙遠的非洲歸來的男人,竟然是顧宇。
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如利刃般淩厲,拉起被子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裹住,隨後厲聲喝道:「你怎麼在這裡?!出去!」
她厭惡地別過臉去,眼神中沒有一絲溫度,多看顧宇一眼都是一種折磨,心裡更是沒有半分因他這副模樣而產生的心疼。
就在這時,一股淡淡的煙味鑽進了姜眠的鼻尖。
她的嗅覺本就比常人更加敏銳,尤其是對煙味,更是有著超乎尋常的敏感。
察覺到這股煙味的瞬間,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緊緊捏著鼻子,毫不客氣地再次吼道:「滾出去!」
顧宇想起自己昨夜在外面抽了整整一夜的煙,想必此刻身上的煙味重得讓人難以忍受。
而姜眠向來最不喜歡自己身上有煙味,以前隻要沾上一點,她都會皺著眉頭嫌棄半天。
意識到這一點,他趕忙站起身來,慌慌張張地往後退了幾步,拉開與姜眠的距離。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對姜眠說,嘴唇微微動了動,輕聲喚道:「眠眠......」
「出去!」
姜眠冷冷地注視著顧宇,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昨晚收到的那份檢測報告。
曾經,她一遍又一遍地向他傾訴顧佳佳已經離世的殘酷事實,可眼前這個男人卻固執己見,根本不願相信,一味地認定是她在從中作梗,企圖污衊顧詩情。
此刻,看著顧宇眼中流露出的痛苦與悲傷,姜眠心裡清楚,他已然知曉了真相。
然而,知曉又能怎樣呢?
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她的內心沒有泛起絲毫的憐憫之情,目光中滿滿的都是對顧宇的厭惡。
她不願再看到他的身影,更不想聽到他說出的任何一個字。
她如今活下去的意義,隻有為姜家平反和為顧佳佳報仇。
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想再去糾結。
顧宇看到姜眠如此強烈的抵觸情緒,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好,我出去,你別激動,記得下來吃早餐。」
他在這個房間裡默默觀察了姜眠一整晚,發現她的狀態比昨晚顧延玉拿給他的照片上還要糟糕。
她原本帶著些許嬰兒肥的臉蛋,如今早已瘦得隻剩下尖尖的下巴,整個人身形單薄,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脆弱得好似輕輕一捏就會破碎。
他實在不敢再刺激她,隻能小心翼翼地小步往後退,直到完全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確定顧宇已經離開後,姜眠立刻從床上匆匆爬起,連鞋子都顧不上穿,赤著腳踩在冰冷的地闆上,快步跑到門邊,迅速將門反鎖上。
昨晚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份檢驗報告單所吸引,以至於完全忘記了鎖門這件事,讓顧宇這個「爛人」趁機闖了進來!
她不知道顧宇在她的房間裡待了多長時間,更不清楚他究竟做了些什麼。
隻是一想到自己曾與他單獨處在同一個空間裡,她就感到一陣強烈的噁心,胃裡翻江倒海般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