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可能？你想想，哪個報恩的能報到床上去了。”

　　老太太：“……”

　　老頭子叉着腰，在屋裡踱步。

　　“嘿，我就說呢。方晴跟陸江庭在一塊兒有點兒怪，你們咋說的？你們說正好讓方晴去纏着姓陸的，讓他養我大孫子去，免得方晴把孩子丢咱家自己跑了。”

　　當時他聽老太太這麼一說，也确實有理。

　　因為他知道方晴家裡不想讓方晴要晨晨那孩子，就是想讓方晴把孩子丢給他這個當爺爺的，然後再把方晴另嫁。

　　這哪成啊？他一把年紀了，哪裡養得了孩子？

　　後來聽說方晴和建軍的朋友好上了，那朋友是陸江庭，這個他知道。

　　陸江庭跟建軍關系好，不會虧了晨晨。

　　原本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可今兒他一聽這兩年輕人的說法，他心裡不是滋味兒。

　　總覺得從單純的人性出發，姓陸的不會單純的為了報恩做到這個份上。

　　那女娃說得對呀，要報恩，怎麼也沒見那姓陸的來看看自己呢？

　　自己可是建軍的親爹。

　　該死的東西，該不會方晴那小婊子早跟姓陸的好上了吧。

　　“别說不會，我想來想去，很有這種可能。”

　　老太太張張嘴，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說别的，竟然有那麼多錢被方晴獨吞了。”

　　旁的不說，就方晴拿了那麼多錢的事，老頭老太都接受不了。

　　“方晴也沒說啊。”老太太道。

　　“哼。”老頭子冷哼一聲，“錢啊，那可是錢啊。進了她兜裡，她能跟咱們說嗎？”

　　老太太點點頭，“是這個理兒，那咋辦？”

　　“咋辦？這賠償金怎麼着也得有我的一份，她方晴不能獨吞。怎麼吞進去的，我就得讓她怎麼吐出來。”

　　“她肯定不給。”

　　“她敢，我這把年紀了，連我的養老金她都敢吞，我看她是不想活了。”

　　老太太點頭道：“是這個理兒，怎麼着也得讓她把錢交出來。”

　　她看看老頭，見他一副氣得想打人的樣子，又繼續拱火，“這筆錢該怎麼分配應該你說了算，當然，看在晨晨的份上，給她留一點兒是應該的，但她不能全拿。”

　　“我呸。”老頭子氣憤的吐了口唾沫，“晨晨是不是建軍的種還不一定呢，老子一分也不給她。”

　　老太太：“……”

　　“再說了，她都嫁人了，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憑啥要拿我兒子的賣命錢？沒這麼不要臉的人。”

　　“這……”

　　“老婆子你别勸，你是不知道，方晴打着我兒子的名義得了多少好處。她一個小學沒畢業的，建軍的領導給她解決了工作問題，聽說一個月一百來塊呢。”

　　老太太一驚，“一百？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呀，那兩年輕人騙咱們幹啥？咱們窮得叮當響，騙咱有啥好處？”

　　“這倒是。”

　　“你說說，這工作她該拿嗎？她都嫁人了，憑啥還要占建軍的便宜？我看呐，這工作的機會應該給建軍的兄弟，給咱建國才是。”

　　原本老太太還擔心，要真是去找方晴鬧，會傷害到晨晨。

　　如今聽老頭子這麼一說，她頓時覺得有道理啊。

　　晨晨再怎麼親，能親得過她的親兒子嗎？

　　一個能拿一百的工作，給方晴确實太糟蹋了，應該給她自己的親兒子才是。

　　“有道理的，老頭子，你打算怎麼做？”

　　“哼，她瞞着我昧下了我兒子的買命錢，沒門兒。我得找她去，要讓她把那錢吐出來。”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去南城找方晴去？”

　　“是的。”

　　“那這樣也好，過了年去吧。”

　　“嗯，回頭讓建國跟我一起去。要錢是一回事，要是能給建軍弄個鐵飯碗的工作下來，就更好了。”

　　“好，這好，等建國回來咱們跟他商量一下。”

　　正說間王建國回來了，手裡扛着把獵槍，另一隻手還拎着一隻兔子。

　　“爹，娘，今兒晚上我們有口福了，我抓到隻兔子。”

　　兩人對視一眼，老太太說道：“我出去叫他進來。”

　　“嗯。”老頭子點燃了煙杆，深吸了一口，那煙葉燃得更旺。

　　“娘，你看這兔子肥不肥？”

　　老太太接過兔子丢在一邊，道：“先别管這兔子了，出了大事，我和你爹得跟你商量。”

　　“啥事啊？”說話間，他看到了桌上的禮物，“喲，家裡來人了？”

　　“是的，來了兩口子，說是王建軍的同學。他們來這後山打獵的，順便來看看咱們。可能是南城的有錢人，出手挺大方，送了這些禮，還送了五十塊錢的禮金呢。”

　　他們這裡走親戚，給禮金都是一兩塊，親近點的，大方點的，就給個五塊十塊，哪裡給過五十塊的？

　　要是去搬磚，辛苦一個月還不一定能賺到五十塊呢。

　　王建國聽她這麼說，也是認同了這同學的大方。

　　“他們人呢？”

　　“他們說這裡的山漂亮，去附近轉轉。你先别管他們了，你先跟我進來，我和你爹有話和你說。”

　　她把小兒子拉進屋裡，兩口子把之前的話又說了一遍。

　　老頭子依舊很憤怒，“你說方晴那小娼婦是不是早跟那姓陸的勾搭上了？沒準兒晨晨就是他的種。”

　　王建國跟他老娘對視一眼，兩人均是尴尬不已。

　　“不會吧，爹，應該不至于。”

　　“怎麼不至于？方晴他爹娘讓她另找個人嫁了她都不肯，那不是早有姘頭又是為啥？我看多半被我猜中了。”

　　“這……”

　　“行了行了，總之年後咱們得去找她，不管晨晨是誰的種，方晴一個人不該獨吞你哥的賣命錢。還有那工作，那是人家領導看在建軍的情份上才給的，方晴都嫁人了，她怎麼能再占你哥的便宜？那工作不該是她的，應該是你的才對。沒錯，晨晨還小，應該讓你去接你哥的班。”

　　他們不知道那是什麼工作，還以為方晴去接了王建軍的班。

　　一個另嫁他人的媳婦，哪來的臉接這班？

　　他們全家都一直認為，這班應該由王建國去接。

　　大不了以後等王晨晨長大了，再還給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