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才沒這麼脆弱呢，自從肚子大起來，我感覺肚皮都硬了許多，也許，這就是他們的保護機制吧。”

　　“到了五六月份，胎動增多，有些孕婦的肚子的确會變硬，但你現在還沒滿五個月。”傅商北懷疑，是不是因為妻子懷的是雙胞胎，加快了症狀。

　　顔諾隻是想甩鍋給娃，哪裡想到孕肚真的會有變硬的說法，讨論起來沒完沒了，她還怎麼甩鍋呀？轉了轉眼睛，趕緊轉移話題：“剛才你在懷疑什麼？那位姓年的老先生有問題？”

　　“咳，沒有，我在猜，年老會不會回國，如果他回國，我要做點準備。”尋親那件事，現在隻是他的初步懷疑。

　　年老的反應也讓他措手不及，所以，他暫時不想告訴顔諾，免得空歡喜一場，弄得她心情不好。

　　“如果這兩位老人家回國，年羽雪再犯錯，他們會再偏幫嗎？”顔諾不了解他們，天然的，對他們有忌憚。

　　二老知道了傅商北和年羽雪的恩怨，還是選擇袒護，可見，理和親，他們幫親。

　　她不讨厭他們，世界上多的是幫親不幫理之人，她懷疑自己也是這類型。

　　年羽雪是她的敵人，那麼二老，也有可能變成她的敵人。

　　“這要看年羽雪做錯了什麼。老婆，你放心，我已經提醒過他們，就算他們偏袒，我也不會再給機會。”

　　“我覺得他們真可惡！”顔諾嘟嘟嫣唇，雙手叉腰生氣：“濫用别人對他們的情意！”

　　這是在為他打抱不平呢，傅商北很是受用，嘴角噙着溫柔的淺笑：“這就是成年人之間虛僞的名利場。總不能一言不合就跟任何人處成仇人，這樣以後咱們的孩子長大，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一堆仇人針對他們，怕是會恨死我這個當爹的。”

　　“你居然想到這一點啊。”顔諾羞愧得無地自容。

　　“作為你和孩子們的頂梁柱，不考慮這些怎麼行？”傅商北說道：“我考慮到了，處理好了，你和孩子們就不需要再考慮。”

　　顔諾的心暖得似被汪洋大海包裹着，擡起手臂圈住男人的脖子，明澈的眸子第一次浮現強烈的愛意：“小崽崽們真會投胎。”

　　“嗯，的确有點本事，知道投胎到媽媽肚子裡。”

　　顔諾咬唇，她才不是這個意思呢，她的意思是崽崽們有眼力見，選了個特别好的爸爸。

　　可傅商北的意思卻是，崽崽們眼光優秀，投到了媽媽肚子裡，才有他這樣一個爸爸。

　　聽起來好像一樣，其實很不一樣。

　　A國，深更半夜。

　　年老被一個噩夢吓醒，雙手緊緊揪着被子，差點喘不過氣。

　　喘過來後，連忙轉頭看旁邊，沒有吵醒老妻，重重松一口氣，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撫摸着兇口。

　　他想，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他居然做了這樣恐怖的一個夢。夢裡是天國，在陽間完成足夠慈善任務的人可以選一個人成為天使，他和老妻一緻決定選擇女兒當天使，這樣他們就能看到女兒了。

　　現有的天使登記完名字，就讓他們帶着女兒的骨灰過來，天使會複活他們女兒。

　　他和老妻可高興了，趕緊回家擡了女兒的骨灰給天使。

　　天使打開後，整張臉都黑了，怒聲訓斥：“放肆，你們竟然随便用一壇骨灰來糊弄本天使，你們的女兒知道你們這麼狠心嗎？從即刻起，取消你們兩人的選擇權！滾吧！”

　　天使翅膀一振，就把他和老妻扇走了。

　　從高高的天空墜落，有恐高症的年老直接吓醒，這個夢裡的天使真是太可怕了，說翻臉就翻臉。

　　難以入眠，年老就不睡了，輕手輕腳離開卧室，去了靈堂。

　　拿起擺在靈台的遺照，用毛巾輕輕擦拭着，滄桑的老眼滿是困惑：“素敏啊，你能不能告訴爸爸，這個夢是真的，還是我胡亂想象的？我真的想回一趟京海把事情調查清楚，可是你媽媽，因為失去你，京海是她最痛苦的地方。我答應過她，去哪裡都會帶上她，絕對不讓她獨行。要不，你再給我托個夢？簡單一點，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不要那些光怪陸離的天使。”

　　躲在靈堂門外偷看的年清漪：“……”

　　果然啊，老頭子真的老年癡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