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真正離開的人
顧昭廷突然問道:「傅司璟呢?」
陳祝一怔,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傅司璟。
但陳祝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什麼。
他是懷疑,傅司璟把少奶奶給帶走了?
「傅先生今天剛出院,現在應該在傅家養傷。」
雖說他傅司璟成功出院,但畢竟傷的太重,等於是從鬼門關裡拉回來的。
醫生說他很長一段時間,都需要靜養,也無法做劇烈的運動。
顧昭廷眯了眯眼,「他是真的回傅家了?還是……」
被顧昭廷這麼一問,陳祝愣了愣,有些不確定的撓了撓頭,「稍等,我這就去確認一下。」
裴景行坐到顧昭廷的身邊,安慰道:「老顧啊,你也別著急,一個女人帶著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不太方便,他們應該跑不了多遠。」
「說不定,方梨隻是和你賭氣,過幾天就回來了。」
聽到這話,顧昭廷搖頭。
真是賭氣?那倒未必。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真正想離開的人,隻是挑了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裹了件最長穿的外套,出了門,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那些真正要走的人,吝嗇的就連說再見,都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很顯然,方梨屬於後者。
她的離開悄無聲息,甚至連一聲招呼,都沒有和他打過。
顧昭廷說道:「那宋柚已經去港城一陣子了,孩子還留在京北,她回來了嗎?」
裴景行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
「老顧,再怎麼說,咱倆也是朋友,我好心安慰你,不帶你這麼紮我心的。」
宋柚去港城已經大半個月了,中途給他打過幾次電話,問女兒糯糯的情況。
裴景行在電話這頭罵罵咧咧,說:「你連女兒也不要,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跑了?」
宋柚:「裴景行,究竟是女兒離不開我,還是你想把我困在你身邊?你自己心知肚明。」
「再說,咱們都離婚多久了?我去哪裡,用得著跟你報備嗎?」
話雖這樣說不錯,但裴景行心裡,總歸是不安的。
他將工作上的事情都處理了,打算這幾天就出發去港城。
既然是他心愛的女人,自然是要想辦法追回來。
否則任由宋柚在港城,被別的男人惦記嗎?
原本在去港城之前,裴景行想著來找顧昭廷聊聊,好從他這裡取取經。
畢竟,陸思瀚和燕辭不同。
燕辭隻是個初出茅廬,沒有根基的臭小子,不管是社會地位,還是經濟層面來看,和宋柚的差距都太大。
可陸思瀚不一樣。
陸思瀚和宋柚是同學,二人知根知底,又有那麼多年的同桌情誼。
讓裴景行感覺到了滿滿的危機感。
卻沒想到今天他過來,顧昭廷這邊都已經是自顧不暇了。
方梨也跑了。
裴景行抱著酒瓶,灌了一大口,「如果,真的是傅司璟幫了她,你打算如何?」
「再如果,方梨變心了,愛上了別的男人,你又該如何?」
聽到這話,顧昭廷的氣息,陡然沉了下來。
他一雙眼眸布滿了紅皿絲,手指卻在微微顫抖,「這不可能!」
給顧銘洲生了個兒子,又這樣不吭一聲,拋下他跑了,他一定要把人找到,問問方梨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在玩弄他的感情?
沒多久,陳祝拿著手機,從外面走了進來,「老闆,好像有消息了!」
……
一架飛往澳洲的飛機,正在高空中盤旋。
方梨懷裡抱著剛滿月的兒子。
小傢夥很乖,上了飛機後,就靠在方梨的懷裡睡覺,也不吵也不鬧。
隻在肚子餓了的時候,睜開眼睛,沖著她嗷嗷的叫上幾聲。
已經飛行了六個多小時,加上現在已經是深夜,方梨的頭歪向一邊,也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前幾天,她隻是和傅司璟提了一嘴,沒想到他真的不聲不響,就幫她把事情辦妥。
她的離開神不知鬼不覺,顧昭廷應該怎麼也想不到,她現在已經帶著兒子出國了。
隻是,她又欠了傅司璟一個大人情。
原本是要去漂亮國,可傅司璟在電話裡說,以防萬一,讓她先去澳洲呆上幾天,再轉機去漂亮國。
方梨想想也是。
她帶著孩子太過明顯,顧昭廷未必查不到她在哪裡。
可在澳洲轉機,南半球地廣人稀,顧昭廷的勢力應該也觸及不到那邊。
獨自帶著孩子出門,擔心惹人懷疑,她並沒有帶太多行李出門,隻是在隨身背著的包包裡,收拾了幾件必須品。
可是,登上出國的飛機,當飛機開始起飛的時候,方梨忽然感到呼吸一陣困難,心口更是一陣悶堵。
這是一種很難受的感覺。
其實她對顧昭廷動過心,也想和他一生一世。
隻是當原本的期盼,開始逐漸變味,她甚至感受不到,顧昭廷對孩子的在意……
方梨在想,連她給他生的兒子都不喜歡,顧昭廷又有多喜歡她呢?
孩子從醫院回家兩天了,顧昭廷甚至沒有抱過他。
怎麼她和顧昭廷之間,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方梨的喉嚨,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掐住,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胃裡也翻江倒海。
聽說胃是情緒器官,所以她一上飛機就吐了。
她其實捨不得他。
畢竟和顧昭廷一起生活了那麼久……剛開始的時候,顧昭廷也對她無微不至。
方梨閉上眼睛,強行讓自己不要再想了。
她拚命將顧昭廷從自己的腦海中剔除,可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兒,誰知竟然在夢裡,又見到了他。
夢裡的顧昭廷十分頹廢,整個人醉醺醺的,喝酒喝到吐皿。
他正發了瘋一般的全世界找她。
畫面忽然一轉,變成一輛黑色的汽車在路上疾馳,顧昭廷踩著油門,衝到了一座懸崖邊。
大半個車頭,都掛在峭壁邊緣,看得人心驚動魄。
顧昭廷眼眸腥紅的說道,「阿梨,你要離開我,那我變成鬼,也要纏著你。」
話音落下,整個車墜了下去。
方梨在夢中嚇出一聲冷汗,她驚叫一聲說不要,一下子驚醒了。
那個夢,也太真實了。
她臉色慘白,心情許久都無法平復。
恰在此時,耳邊傳來一陣溫和的男聲,「做噩夢了?還是……想他了?」
方梨一怔,下意識的扭頭看去,隨即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