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焰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猛地擡頭,目光精準地鎖定了她所在的位置。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彷彿有火花迸射。
寧媛心中一凜,直接轉身,閃身躲到陽台上的大柱子後面。
她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冷冷地挑眉,真是晦氣!怎麼會在這裡碰到他?
寧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等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去看樓下。
沒看見人影。
她稍微鬆了一口氣,心裡也有些複雜,說不上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
那張臉……永遠是她放不下的牽挂。
可下一刻,她就感覺不對勁,一股熟悉的壓迫感從身後襲來。
寧媛猛地回頭,就看見一道穿著黑色警察制服的人影,冷冷地靠在身後牆壁上。
男人身材修長,肩寬腰窄,一雙漂亮的瑞鳳眼如鷹隼般從帽檐下盯著她,冰冷又陰沉。
寧媛退了兩步,下意識警惕地問:「你……上來幹什麼!」
明明剛才還在樓下!他這種身手實在太逆天!
她下一刻就想去拉陽台的門,回到人多的地方。
但下一刻,門就被站在邊上的周焰擡手按住關上,順勢還反鎖了門。
「咔噠」一聲,清脆又讓人心驚。
周焰一步步朝著寧媛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跳上,讓她背脊上緊繃。
她冷眼防備地看著他:「站在那裡,別過來!!」
這混不吝的傢夥,上次就能當著寧秉安的面對她做那種混賬事,這次又想幹什麼!
周焰卻偏一步步逼到她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危險和惡劣,幽幽地嗤笑:「嗤~大嫂,我都不知道大嫂來這裡拍婚紗照,早知道的話,一定來問候!」
男人目光露骨地從她精緻的鎖骨,一路向下打量,最後停留在她穿著魚尾裙的腰臀上。
那眼神,像一把帶著倒鉤的刀子,要把她從裡到外都給刮乾淨。
寧媛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惱火地咬牙切齒:「你到底想幹什麼,再發癲,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人!!」
周焰卻彷彿沒聽見她的話,反而變本加厲地靠近她,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困在牆角。
男人漂亮俊美的臉上浮現出惡劣冰冷的笑,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儘管叫人,讓寧秉安也一起過來看好了,反正全港府都知道我就是這種私德敗壞的浪蕩貨色。」
他頓了頓,笑意更深,卻不達眼底——
「我也不在乎和即將結婚的大嫂緋聞漫天飛。所有人都會覺得這是正常事,而且……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寧媛有些煩躁,冷冷地道:「那是你未婚妻沒管好你,欲求不滿去找你的未婚妻安妮。」
周焰眼神一暗,語氣涼涼地說:「我就是犯賤,就喜歡得不到的。」
他戴著手套的長指,撫在她細腰上,將她一把扣進自己懷裡,也不知道要捏碎她的腰還是這身婚紗——
「阿嫂這身衣服……是真的靚,我是第一個看見的?」
寧媛抗拒地伸手抵住他的兇口,陰森森地道:「你放開我,你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周焰輕嗤一聲,邪氣地挑眉看了一眼路的對面:「是大嫂你運氣太好,選的婚紗店居然在廉政公署的後門。」
寧媛看向邊上,才發現,對面居然是廉政公署的後門,這才意識到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他還穿戴得如此整齊嚴謹——制服筆挺,連手套都戴著。
她瞬間眯起眼,語氣冰冷:「你去廉政公署接受訊問了?」
他們這樣的身份,進廉政公署一般沒好事,衣冠整齊,八成是去接受訊問了。
周焰挑了挑眉,語氣輕佻:「怎麼,大嫂這是在關心我?」
寧媛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回敬道:「關心你?周警司,你想多了,我隻是在幸災樂禍,行不行?」
周焰看著她,忽然垂下眸,長睫掩住了他眼底翻滾的暗沉情緒。
「當然可以,大嫂。」
他慢條斯理地低下頭,在她耳邊說:「但是,我勸你最好別以為能順利嫁給寧秉安,因為……你和寧家的錢,都不能外流,都是我的,誰也別想動。」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寧媛耳廓,激起她一陣細密的戰慄。
寧媛臉色漲紅,惱火地瞪著他:「你到底……」」
周焰輕笑著挑起寧媛的下巴,打斷她的話——
「嘖,這段時間,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別亂跑,乖乖待在工廠或者淺水灣,身邊的人要跟緊你,別著了道!」
他頓了頓:「順便,你也可以祈禱一下,寧秉安別幹什麼蠢事,否則,你和他的婚禮會完蛋。」
寧媛眯起眼,語氣冰冷地笑了:「周警司,我勸你也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叩叩叩——」
店員的聲音隔著門闆傳來,帶著一絲疑惑和催促:「寧小姐,您在裡面嗎?寧先生讓我來問問您,還需要多久才能試好婚紗?他要不要過來」
周焰的動作一頓,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他忽然鬆開寧媛的下巴,歪著頭,壞笑著問她:「大嫂,你說我們這算不算……偷情?」
寧媛冷冷地盯著他,沒有說話,隻是吐出一個字——
「滾!」
周焰眯了眯眼,低頭,就看見寧媛手裡握著那隻細長峨眉刺的尖端正對著他筆挺的警服長褲中間——
蓄勢待發。
周焰痞氣地笑了笑,他忽然舉起雙手,慢慢後退,彷彿在安撫一隻炸毛的貓。
「OK,OK,我滾,我滾……」
他一步步退到陽台邊,然後,在寧媛驚愕的目光中,他忽然一個利落的折腰,直接從陽台上翻身墜了下去!
寧媛下意識地幾步到陽台邊。
她探頭向下望去,隻見周焰姿態利落地穩穩落在一樓的地面上。
他甚至還遊刃有餘地調整了一下姿勢,然後擡頭,朝著寧媛的方向,行了個標準又囂張的港府警禮。
囂張、漂亮又惡劣。
「你給我等著……」
他無聲地輕嗤。
男人轉身大步離開,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這條街是婚紗店所在的後街,對面也是廉政公署的後門。
行人稀少,才容得他如此囂張地從二樓跳下,沒嚇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