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堅持的！
淩嫣然微微皺眉，「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陳天寶冷笑，「胡說麼。」用自己皿淋淋的手掌拿出貼身的荷包，忍著痛意倒出荷包裡面一塊玉佩，「這塊玉佩，你可認得？」
淩嫣然在看清那塊玉佩時，瞳孔微不可察的一縮。
而在場隻要是皇家人，看見那塊玉佩時，目光深深。
這玉佩是那些嫁入皇家王爺皇子府邸，由皇家內務府按照一定規格統一制定，側妃所獨有的玉佩。類似於一個側妃身份象徵的東西。
隻有正妃和側妃有，自然制式和樣子也是有區別的。
每個王府上面的刻字，也是有區別的。
「幹我們這行，沒點保命的本事怎麼行。側妃娘娘，你可想到，以防萬一，你和我見面時，我順手牽羊摸了你身上的玉佩？」他小騙大騙騙了無數人，在這行當裡面也是祖師級別，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不是好人，可他的家人什麼都不知道。從來和他做的事沒半點牽扯。
動了他家人，那是觸了他逆鱗！
而淩嫣然在看到那塊玉佩時，手指指骨都幾乎捏碎。
這幾天，她一直在找這個東西，居然……
居然！
那邊景帝的臉色已經看不出情緒，「把玉佩拿來。」
立刻有太監去把陳天寶手上的玉佩取了過來，擦乾淨皿跡，托在白布上，送至景帝面前。
景帝隻看了一眼，「齊王！」
一直沒出聲的長孫珏起身，「兒臣在。」
「看看這東西！」
長孫珏上前來，落在玉佩上的視線意味不明，面色已經變成了皇家人的不可揣度。半晌，垂眸，「的確是兒臣府中側妃制式的玉佩。」
滿座嘩然。
內務府特殊規制，獨一無二的玉佩。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
饒是在場的人再怎麼腦結構發達，也沒想到這齣戲後的主謀，竟然是將軍府內部的人！就算已經入了齊王府，可將軍府的名聲毀了，將軍府臭了，對她一樣半點好處沒有！
更可怕的是，還牽扯出五年多前山賊案，亦是被設計！
現在，站在淩嫣然周圍的人也下意識退了好幾步。
避如蛇蠍臭狗屎不為過。
之前宮宴上，景帝還可以一句是將軍府的家事，讓淩晟自己處理。今日顯然是不可能的。今天的事太嚴重了，嚴重到不是能讓淩晟自行當家事處理的地步。
這比之前老太傅堅持要驗證的，還可怕多了。
將軍府不但女兒清白確實毀了，且還有女兒，心如毒蛇，手足皿肉相殘！這樣的人甚至嫁入了皇家！更還有將軍府主母五年前不容庶女，買賊毀人清白！
一樁樁，一件件。
哪一樣擺出來，都是臭不可聞，骯髒腌臢無比的事！
「淩嫣然，你可還有什麼話說？」現在她身為皇家媳婦，也必須他來處理的！
都以為淩嫣然要求饒，或者要狡辯。她卻陰冷無比的笑了起來，「哈哈哈~」
直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笑得眼裡死灰般一片寂滅，「成王敗寇，我沒什麼要說。」
那邊李氏尖聲道，「不！不關她的事！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萬歲爺，不關嫣然的事啊！這一切都是我做的，都是我！」
景帝微微皺眉，直接看向那邊早已臉色無法形容的老太傅，「太傅，你看，應該如何處理為好？」
不愧是當皇帝的人，哪怕要處理，也知道把這個鍋甩給別人。
老太傅活了九十多年的三觀，在今天盡數碎裂。
嘴唇都青烏了，青烏的嘴唇哆嗦道，「皇家絕不能容此等心思惡毒之人為婦。應休掉淩五小姐，從宗人府除籍。送到青山無色庵，禁閉苦修恕罪，一輩子不得踏出禪門！」
又僵硬的補充道，「將軍府夫人，當如是！還有……」
他又突然整了整神色，「送走之前，應架二人遊街於鬧市，敲鑼說明罪狀，讓其受萬人唾棄，以儆效尤！」
以免旁人笑話，那就隻有以毒攻毒，緻死地而後生。主動送出去讓旁人笑話過夠！這樣，或許還有幾分可能挽救將軍府的形像，幾分免除被下月來使過於詬病的後果！
景帝看向淩晟，「大將軍，你可有意見？」
淩晟臉若冰冷的石雕，彷如沒了生命。
「臣……無意見。」
李氏又是一聲尖叫，「老爺，你不能這樣對嫣然，她是你女兒啊！老爺，都是我做的，什麼都是我做的！你不能這樣對她啊！老爺！老爺！」
可惜，不但沒人理她，這次直接就是侍衛上手，把要跑過來的李氏制住了。
李氏慘叫了幾聲，當即暈了過去。
景帝嘆了口氣，「齊王，寫休書吧。」
「是。」長孫珏當即伏案寫了一封休書。當他的休書寫好，太監送到淩嫣然手裡時，景帝揮了揮手，「先把她們兩人帶下去看押起來，明日，遊街！」
淩嫣然被侍衛押走時，回頭深深看了百裡緋月一眼，亦，看了上官洵的方向一眼。
她們兩人被徹底押下去後，景帝的目光落在百裡緋月身上。
還沒開口，百裡緋月自行先出聲了，不是問景帝，而是問的老太傅，「太傅大人，您看小女子該當如何處理？」
閨中失了清白之身，最好的結局，一樣是常伴青燈古佛。
但是她……
百裡緋月面紗下的嘴角微微挑起一抹說不出的笑意，面向景帝跪下，「陛下，不論起因如何，臣女已是不潔之身，這是不爭的事實。臣女原本也想自請，選處清幽僻靜之所，永伴青燈古佛。可臣女心有不甘，臣女習得一身醫術，還有些功利心。」
雙眸直視著景帝，「懇請陛下解除臣女與攝政王殿下的婚約！臣女願意搬出將軍府，終生不嫁，隻習醫救人，於紅塵帶髮修行！還望陛下能恩準！」
全場再次嘩然。
景帝眸光都微不可察的一顫，「淩婧，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臣女很清楚。」她目光堅定，聲音更堅定，「臣女懇請陛下解除臣女和攝政王殿下的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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