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增廣賢文·上集》】
接完孫清彥的電話,浦應辛把手機還給了林筱帆。
浦應辛看到林筱帆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輕輕摸了摸林筱帆的頭,選擇了沉默。
他很珍視孫清彥這個朋友,他不希望林筱帆和孫清彥以後的相處變得尴尬和生分。
林筱帆見浦應辛沒有回應自己的疑惑,也沒再追根究底。
她随即撥通了鄒荟的電話,把自己病理報告的好消息告訴了這個知心大姐。
“筱帆,應辛回來了?周末我和姐夫過來看望你,方便嗎?”
鄒荟聲音柔和,語氣慈愛關懷。
“大姐,方便的!我已經好多了,能吃能睡。”
“你和姐夫打算上午還是下午過來?在我們家吃個便飯吧。”
林筱帆向鄒荟發出了真摯的邀請。
她已經去鄒荟家裡做客好幾次,但是鄒荟還從來沒有來過自己家。
她知道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和感情就是在這種互動中日益加深和親近的。
“上午吧~筱帆,你不用準備什麼,我們就聊聊天,吃個便飯。”
“我現在和姐夫都吃得很少,算是輕斷食了。”
鄒荟沒有推辭,爽快地接受了邀請。
挂斷電話後,林筱帆突然來了幹勁,騰一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想着要去交代楊阿姨需要做什麼宴請準備。
“寶貝~你慢點,疼嗎?你吓到我了。”
浦應辛被林筱帆突如其來地大幅度動作驚到,馬上起身,扶住了她的腰。
“有一點,還好~”
林筱帆微微笑了一下,剛才猛地一個起身,兇口的傷口處确實有些疼痛。
“寶貝~你手術完才兩天,動作幅度不宜過大,術後一周就沒事了。”
浦應辛眼底寫滿了心疼,溫柔地輕撫着林筱帆的後背。
“好,我會注意的。”
林筱帆順從地點了點頭。
她要盡快恢複,隻有這樣才能盡快陪浦應辛去美國,否則會耽誤更多時間。
“寶貝~明天的午餐我來安排吧,下次交給你。”
浦應辛輕輕撥弄着林筱帆的頭發,在她耳邊柔聲細語。
“好~”
林筱帆嫣然一笑,接受了這個提議。
周五的白天就這樣平靜地流逝,林筱帆的心情也逐漸從昨夜的喜悅中慢慢恢複到恬然平和。
當天晚上睡覺前,浦應辛用一個外科醫生的手法仔細檢查了林筱帆手術部位的傷口,并用碘伏做了一次消毒處理。
“老公~專家說切口很小很漂亮,是這樣嗎?”
林筱帆平躺在床上,内心忐忑,因為傷口在乳房下方她自己是看不見的。
“嗯!手術做得不錯。”
浦應辛神态輕松,邊說邊給林筱帆貼上了醫用無菌敷貼。
“明顯嗎?有多大。”
林筱帆一動不動,緊張又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就這麼長,一般兩到三周後就可以看出有沒有疤痕增生的迹象。”
“切口的位置選得很好,在下象限身體自然褶皺處,即使留疤也不明顯。”
浦應辛先是用手比劃了一下傷口大小,然後一邊進行專業解釋,一邊摘下了自己的乳膠手套。
他并不擔心這個橫向切口會影響美觀,一是切口小、縫合技術很好,二是乳房的自然垂感形成的與身體的褶皺,正好掩蓋了傷口。
“哈哈~”
林筱帆瞟了一眼浦應辛,突然笑出了聲。
“傻丫頭~笑什麼?”
浦應辛笑吟吟地彎着腰給林筱帆整理衣服。
“老公,你剛才脫乳膠手套的樣子…讓我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了。”
“我當時覺得你脫乳膠手套時就像個劊子手,就像電影裡那種什麼搞人體細菌實驗的劊子手……面目猙獰…”
林筱帆仰躺在床上,笑得龇牙咧嘴,毫不留情地開啟了自己的吐槽。
這是她第一次對浦應辛詳細描述自己當時查體時有多麼别扭,多麼反感,多麼想換掉他。
“臭丫頭,是不是在心裡罵了我很多次?”
浦應辛沒有像往常那樣露出傲嬌的表情,反而是十分寵溺地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
“不是很多次,是無數次!”
“相親的時候,你…你居然還問我你還需不需要自我介紹…是不是故意的?氣死我了!”
林筱帆笑嘻嘻地順手拿起床上的一件衣服,扔在了浦應辛身上。
“呵呵呵~”
浦應辛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随即緊挨着林筱帆,側躺在了她身邊。
“你這個壞種子!你還笑!你就是故意的!”
林筱帆笑盈盈地擡起手,一把拽住了浦應辛的耳朵。
“你一進咖啡廳我就看見你了,當時還不能确定你是不是相親對象。”
“我看到你在那選杯子的時候還笑得很甜,一走到我面前就虎着臉,像條生氣魚…呵呵…我就逗逗你。”
浦應辛笑眯眯地看着林筱帆,并不閃躲,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耳朵。
“你還說!你難道不尴尬嗎?”
林筱帆稍微用了點力,把浦應辛的耳朵拽得更緊了。
“老婆~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尴尬?”
浦應辛一臉壞笑,捏住了林筱帆的下巴。
“啊哈哈哈!我現在想想很美好,可當時真的很想原地消失…”
林筱帆滿眼甜蜜,心裡全是對命運的感恩。
人的命運就是如此奇妙,她原本以為自己遇上了人生中最糟糕的事情,沒想到這恰恰是命運給自己的饋贈。
“嗯~小妖精。”
浦應辛用迷戀的目光盯着林筱帆,沒有再繼續解釋自己當初的感受。
他早已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兩人親密無間地回首往事,暢聊過去的美好瞬間之時,不合時宜地電話再一次打斷了他們。
林筱帆看着手機上顯示的呂蓁蓁的名字,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接還是不接。
“寶貝~給我。”
浦應辛給了林筱帆一個眼神,随即握住林筱帆的手機,接通了電話。
“你好!我是浦應辛。”
浦應辛打開了免提。
“浦應辛,怎麼是你接電話呀?筱帆身體怎麼樣了?還不方便接電話嗎?”
呂蓁蓁雖然嘴上是在說着關心的話,可語氣裡卻是掩飾不住的暗喜。
她自以為裝得很成功,别人就看不出她的不懷好意。事實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她休息了,這麼晚了有事嗎?”
浦應辛一下就聽出了呂蓁蓁内心的陰暗。
他對這種充滿惡意、毫無良善可言的靈魂極度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