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上午,林筱帆特别忙碌,她沒能陪同郭麗平去醫院。
隻能讓護工帶着郭麗平去醫院找呼吸科醫生看報告。
郭麗平看完報告出來時,又一次遇上了謝奕揚。
“阿姨,你怎麼樣啊?”
謝奕揚笑呵呵地再一次主動跟她打招呼。
“剛才某主任說暫時沒事,下個月還得來複查。”
郭麗平客客氣氣的。
她慶幸自己暫時逃過一個劫難。
“下次你也可以來找我複診,我肯定給你看得很仔細。”
謝奕揚笑裡藏刀。
他每次看到郭麗平,都會有一種看人笑話的快感。
“不麻煩你了,某主任是浦應辛給我指定的。”
郭麗平瞟了謝奕揚一眼,搬出了浦應辛。
她感覺到了謝奕揚對自己的過度熱情裡透着點怪。
“呵呵,再見。”
謝奕揚立刻變了臉色,扭頭就走。
郭麗平一句浦應辛的安排,再一次将他按地摩擦。
那天北京時間早上六點,是波士頓下午六點,浦應辛沒能與林筱帆視頻。
他一直在手術室裡完成手術,錯過了時間。
他隻能在出了手術室後給林筱帆發了幾段語音和照片。
那時候的林筱帆已經在大瓯上班,她也沒能及時看到信息。
她正在和唐書月、陳昱讨論養殖場的改造。
她希望唐書月能協助陳昱去蘇北察看一番,但是唐書月卻怎麼都不同意。
“筱帆,現在這個養豬場我就已經……再讓我協調一個蘇北的養殖場,我真的弄不了,我有科研任務的。”
唐書月皺着眉頭,拒絕得很直接。
“現在這個隻養豬,滿足不了動物實驗平台的需求。蘇北的養殖場可以養狗養小白鼠,各種動物。”
“你隻要去一趟,幫我用專業眼光看一下,後面如果大瓯投資了這個項目,我們會招聘專業人員的。”
林筱帆極力勸說,她覺得唐書月是最合适的人選,與平台方熟門熟路,有經驗又專業。
“我工作日都要科研的。”
唐書月還是不願意。
“唐博士,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們周末可以去,不一定要工作日。”
陳昱主動提出可以加班,幫着林筱帆一起勸說她。
“不行,我周末也要休息的啊。”
唐書月瞟了陳昱一眼。
“我們一路玩過去。你這麼專業,養殖場看一圈很快,然後我們再一路玩回來。就像周末出去周邊遊。”
陳昱反應很快,馬上想了個變通的方法。
“這也行?”
唐書月眼中掠過一絲驚訝和動心。
“書月,費用大瓯出。你們住五星酒店,餐标也按大瓯能報銷的最高标準,我來申請經費。”
“景點門票,各種費用,讓陳昱解決,回來報銷。”
林筱帆笑眯眯地承諾道。
此時,她對陳昱這個年輕人的臨場反應極其滿意。
“那我就去一趟吧。”
唐書月微微一笑,在這種誘惑下終于松了口。
“唐博士周六早上我來接你,這趟行程你隻要幫我看養殖場,其他都有我給你服務。”
随後,陳昱和唐書月一起笑眯眯地走出了林筱帆辦公室。
在公司打完一天仗,下班後林筱帆匆匆忙忙趕回了麗園弄,她還有一場父女間的硬仗要打。
林國興一按門鈴,林筱帆就轉身對着郭麗平揮了揮手。
“媽,你先躲起來。”
林筱帆聲音很低,丢了個眼色。
郭麗平馬上躲進了卧室的牆角裡。
“進來吧。”
林筱帆拉開門,語氣冷淡。
林國興跨進門就環顧四周,從天花闆看到地闆,從客廳看到廚房。
“現在日子過得不錯嘛!是你自己掙的錢,還是花的别人的錢。”
林國興似笑非笑,一開口就夾槍帶棒。
“反正沒花你的錢。”
林筱帆也陰陽了他一下。
“筱帆,你也不小了,别想着傍大款。你跟浦應辛那點事,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他要真看得上你,早跟你結婚了。就因為你這種沒見過世面,所以好騙。”
“給你個三瓜兩棗,你就死心塌地了。像我們夕妍這樣的,他騙一個試試?”
林國興對着林筱帆一通教訓加嘲諷。
他正想蹬鼻子上臉,繼續往下說的時候。
郭麗平撐着長柄傘從黑漆漆的卧室裡,像個鬼魅一樣,緩步走到了卧室門口。
“哎呀!吓死我了!”
林國興臉色發白,大喊一聲,蹦出去兩米遠。
他看到郭麗平站在黑暗中,隻有兩個眼睛亮着,撐着把長柄傘像個夜叉一樣盯着自己,魂魄都差點吓沒了。
“我們不是說好就我們倆嗎!”
林國興驚慌不已,對着林筱帆抱怨了一句,就跑過去開門。
其實,林筱帆在他進門左顧右盼的時候,就偷偷鎖上了大門。
“談完再走吧。”
林筱帆給林國興推了張椅子。
郭麗平也找了張椅子,在客廳裡坐着。
她就像浦應辛教的那樣,一句話都不說,就用惡狠狠的眼神瞪着林國興。
“筱帆,你媽在這,我們沒法談。”
林國興一副慫樣,完全沒了剛才教訓女兒的嚣張氣焰。
“那你來幹什麼。今天不談,以後我不會再跟你談關照和永佳的事情了。”
林筱帆不想跟他兜圈子。
“筱帆,我是第二大股東,我入股永佳還沒掙到錢呢,現在永佳弄成這樣子,我怎麼辦!”
林國興氣呼呼地坐了下來。
“你能不能和關照切割?”
林筱帆捅破了窗戶紙。
“切割不了,我得把股本掙回來,夕妍讀書還要花錢呢。”
林國興邊說邊偷偷瞟了郭麗平一眼。
“接下來關照要做什麼,你配合他不就行了。”
林筱帆用話頂住了他。
她知道浦家在對關照施壓,關照已經撐不住了,現在關照把林國興頂到了前面。
如果林國興不對着幹,這事很快就解決了。
“你真是狼子野心!上次威脅我我就看出來了。關照要破産,難道我也配合他嗎?都是我的皿汗錢。”
林國興瞪着眼睛,用手指着林筱帆,發了怒。
“投資有風險,這不是正常的嗎?總比你把人都搭進去好。”
林筱帆沉着冷靜,沒有上當。
“你不要把人往絕路上逼,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要是我自己公司也倒了,我們就魚死網破!”
林國興氣急敗壞地說了狠話。
郭麗平一聽,把長柄傘重重往地上一敲,騰一下站了起來,對着林國興怒目而視。
那眼神就像馬上要殺人放火一般。
“筱帆,我們是父女,我們好好談。”
林國興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轉,馬上換了個說辭。
這魚死網破也得看死的是誰。
他碰上郭麗平這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将死之人,那他林國興搞不好就真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