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舅舅從大連回來,剛送過來好多海鮮,你來拿點。”
這是十幾天以來,郭麗平第一次跟林筱帆通電話。
“媽,我不過來了,我明天還有重要工作,今天想休息一下。”
林筱帆不想為了拿海鮮太疲勞,直接拒絕了郭麗平。
“那我讓志願者拿回去,人家真是有愛心,天天在這照顧我。”
“早知道這樣,我們之前請什麼護工,比護工能幹多了。”
郭麗平在電話裡誇獎起了所謂的“志願者”。
林筱帆知道這都是因為“免費勞動力”的濾鏡,但凡郭麗平知道這是護工,每個月工資是多少,肯定馬上就看她不順眼了。
“你覺得合适就行,你都給她吧。”
林筱帆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她知道自己要和郭麗平保持一個相對有距離的接觸。
靠得太近就會造成傷害,離得太遠也會對彼此心靈造成創傷。
就這樣不近不遠,有個人惦念,剛剛好。
北京時間周日晚上九點,是波士頓周日的上午九點,浦應辛終于抵達了他在波士頓的住宅。
他馬上與林筱帆進行了視頻,向她報平安。
“寶貝,我到了。”
浦應辛在屏幕裡笑得很燦爛。
“老公,不用陪我聊天了,你快補個覺吧。”
林筱帆看着視頻裡的這個男人,心疼不已。
這個男人在路上來回往返,奔波了合計近四十個小時,隻為回國陪伴自己一天。
這是何等的勇氣和毅力。
她又感動又心疼,又開心又難過。
“好,我去睡一會兒。”
“寶貝,你也好好睡覺。晚安~”
浦應辛對着林筱帆飛吻了一下,挂斷了視頻。
周一上午,林筱帆和孫清彥召集了各自部門的所有人員與公共事業部的同事,一起在會議室裡開會。
他們要集體進行最後的複盤。
“我們邀請到的領導是市裡的某領導,有沒有問題?”
公共事業部的同事率先提問。
“我覺得可以。”
林筱帆看了一下該領導的級别和職務,覺得排面已經夠了。
“我也覺得可以。”
孫清彥也表了态。
随後,兩個部門的人詳細核對了接待、餐飲以及會場的布置等。
林筱帆與孫清彥兩人則重點讨論起了,怎麼掌控這個論壇的節奏和氣氛。
“清彥,我們漏了個最重要的環節,媒體!”
林筱帆拍了一下額頭。
她突然想到雖然大瓯内部也會有人員專門攝影攝像,但是這僅限于公司内部傳播。
無非就是在公司的公衆号等平台上發個新聞。
而她要給鄒荟造勢,就必須要有外部媒體的報道和參與。
“呃…要搞這麼大陣仗嗎?”
孫清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在他眼中這就是做個論壇,辦個大型會議。
他并不知道林筱帆要替鄒荟實現何種目标。
“必須要!”
林筱帆撐着額頭,急火攻心。
周三論壇就要開幕,總部的領導也會抵達中國區。
她最晚周二上午必須要把所有流程全部向鄒荟彙報确認,這樣才有修正的餘地。
現在她隻剩不到一天時間,來解決這個媒體的事情。
“你們公務事務部能馬上聯系到媒體嗎?”
林筱帆詢問道。
“這個要求提得太晚了,我們可以嘗試,但是沒有把握。”
公共事業部的同事皺着眉頭,很是焦慮。
“大家先散會去忙吧,麻煩公共事業部盡快聯系媒體,我也會來聯絡。”
林筱帆坐在會議室裡滿腹心事。
“媒體的采訪報道都是排好日程表的,我看公共事業部很難約到。”
孫清彥沒有離開,在邊上發表自己的看法。
“我們現在不談困難,談的是解決辦法!”
林筱帆擡頭瞥了一眼孫清彥。
孫清彥頓時感覺到了一股肅殺之氣。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林筱帆釋放出的壓迫感。
“呃…我配合你。”
孫清彥溫言軟語,像個下屬一樣。
“發動一下我們的同學群,看他們哪個有媒體資源,引薦給我們。”
“就在校内各大同學群裡問,要問得高調,要顯示出這是極高的難度。”
林筱帆思考了片刻,準備出擊。
孫清彥立刻心領神會。
他知道他們校内同學群裡藏龍卧虎。
林筱帆是想在同學群裡扔個炮仗,總有人會為了顯示自己的能力和社會關系,出來鬧個動靜。
說不定就真有人手上有媒體資源。
“我來炸,你來挑。”
孫清彥笑呵呵地看着林筱帆。
林筱帆笑着點了點頭。
她與孫清彥在工作上,确實是非常好的搭檔。
吃午飯的時候,林筱帆突然接到了林國興的電話。
她猜測是跟關照的事情有關,她沒有接電話。
浦應辛告訴她的是靜靜等待,她不能節外生枝、自亂陣地。
“王玮,最近永佳風平浪靜嗎?”
林筱帆挪了個位置,坐到了王玮旁邊。
“李敏說從那天以後,關照就沒去過公司。”
王玮悶着頭繼續吃飯。
“那林國興和林夕妍呢?”
林筱帆追問道。
“也沒有出現過,李敏說他們現在業務都停了。每天放羊,啥事不幹,吹牛侃大山等下班。”
王玮就像個八卦機器一樣。
聽聞此言,林筱帆對林國興的行為有了初步的判斷。
下班前,孫清彥那傳來了好消息。
果真同學群裡有人有媒體資源,還不止一個。
“太好了,我嘴巴開光了,你真的可以挑一個了。”
孫清彥喜滋滋地站在林筱帆辦公桌前。
“一起挑。”
林筱帆燦爛一笑。
随後,他們倆就一起從影響力、專業性、可靠性等各個角度比較了一番。
最終選定了一家他們認為最合适的媒體。
“我馬上就去落實這件事。”
孫清彥立刻準備起身離開。
“不等我和你一起去嗎?”
林筱帆也跟着站了起來。
“這事少不了要應酬喝酒,讓我來!你就别去了。”
孫清彥笑着對林筱帆揮了揮手,快速離開了辦公室。
林筱帆心裡頓時五味雜陳。
孫清彥頭上尚未拆線,還纏着厚厚的紗布。
即使這樣他也沒有一句怨言,依然沖在前面替自己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