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爵靠在沙發上,手臂扶在沙發邊緣,「文件我看了,該記的我都記了,我可以。」
司老爺緩緩起身,「那行吧,我也不阻攔你,公司現在可不像你以前剛接手的時候,你不記得的事情可以問羅雀。」
他剛接手TG的時候也才十六七歲,一邊上學一邊學習管理公司。
他如今的記憶雖隻停留在以前,但經驗他有,身邊還有羅雀幫他,短時間內適應應該不在話下。
隻求他的記憶能早點恢復。
司老爺走到門口,跟羅雀交代了什麼,羅雀目送他離開,這才折身走進辦公室,「爵爺,您現在就要經手公司了嗎?」
「嗯。」司夜爵眼眸淡淡垂下,「我想看看TG能不能讓我想起點什麼。」
他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指尖劃過桌面,視線掃了眼在書架上陳列的書籍,坐在真皮座椅上。
羅雀走上前,「爵爺,要不我帶您在公司內部轉轉,熟悉一下?」
司夜爵擡眸看他,「你是覺得我會在公司迷路還是怎麼?」
他是失憶,不是傻子。
羅雀笑笑不說話。
陸家。
宮理理看著手中的戒指,這戒指她是認得的,正是她父親宮赫隨身所帶的那一枚戒指。
她將戒指交還給姜笙,「你外公既然把它給了你,你該替他好好保管。」
姜笙頓著,她接過戒指,宮理理面色沉重,「我沒想到你外公終究還是出事了,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我也沒見到外公最後一面,雖然我替外公舉辦了葬禮,但墓碑裡是空的,我到現在也不敢相信外公去世。」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卻連一個「歸宿」都沒有。
宮理理拉起她的手,「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藍家都已經倒了,笙笙,活著的人還是得向前看。」
姜笙明白。
就好像她父親死了,羅櫻死了,她腹中的孩子也沒了,可她還活著,是得向前看。
霍恬恬跟陸厲琛坐在客廳等著,他神情悠閑地喝著咖啡,擡眸看了眼霍恬恬,「都兩個月了,還挺有骨氣的呵。」
「做什麼,想讓我為踹你那一腳道歉?不可能。」霍恬恬哼了聲,別過臉去。
陸厲琛將杯子放下,「沒事,遲早是要結婚的,你到時候想道歉也晚了。」
「結婚?」霍恬恬猛地想到什麼,有些崩潰地捂著頭,「完了……」
他笑了,「你現在道歉,我不為難你。」
她沒理會,自顧自道,「我居然把結婚的事給忘了,不行,我要阻止這場噩夢的發生。」
她倏然起身。
陸厲琛知道她想要做什麼,嘴角冷勾,「你現在去跟我媽說解除婚姻的事,霍叔叔會怎麼想呢?」
霍恬恬腳步僵住,她父親這段時間一直嘮叨著她跟陸家的婚事,她爸肯把她留在家裡,就是以為她決定了要嫁。
要是突然說不嫁了,她會不會被踢出家門?
她折身走回沙發坐下,看著陸厲琛,「可你們陸家要是能毀婚在先,我爸也不可能逼著我嫁啊。」
陸厲琛眸子動了動,「帝都的人都知道我們兩家的婚事,你以為解約很容易?即便我們陸家悔婚,丟的是你霍家的面子,你父親肯丟這面子?」
霍恬恬說不出話來。
姜笙跟宮理理從樓上走下,宮理理見他們倆都在,笑了笑,「恬恬,再跟厲琛談什麼呢?」
「宮伯母,我……」
「當然是談婚事。」陸厲琛眼底意味深長,「這婚該訂下來了吧?」
霍恬恬表情都變了,「你……」
看到陸厲琛臉上不明的笑意,她就知道,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就為了那一腳之仇,他還真把自己的「人生大事」給豁出來了。
他是想要等訂婚之後報仇吧?
宮理理笑了,轉頭對姜笙說,「笙笙,你跟恬恬是朋友,這下好了,她很快就要成為你表嫂了。」
姜笙朝霍恬恬看去了眼,「是啊,我也沒想到。」
等離開陸家,霍恬恬走到車前,踹了車胎一腳,「我完了,他肯定是為了故意報復我那一腳,這下可怎麼辦啊。」
姜笙拍了拍她肩膀,「能怎麼辦,撒氣也不是辦法啊。」
霍恬恬坐進車內,拉過安全帶,「這三年我以為隻要不提就能躲過去的。」
姜笙轉頭看她,「陸厲琛才貌雙全,怎麼說各方面都優秀,帝都的名媛都巴不得嫁,你真不喜歡?」
霍恬恬轉頭凝著她,「笙笙,不要因為他是你表哥你就胡亂做媒,他是長得帥我承認,但性格太差勁,我要是真嫁給他了,我還有好日子過嗎?」
「那你是擔心什麼呢?」
「我……」霍恬恬頓著,垂眸道,「我們是家族聯姻,我又不了解他,而且我們雙方都沒有感情,笙笙,你說你以前羨慕我,現在是我羨慕你,至少你能嫁給你愛的又還愛你的男人。」
姜笙眼眸動了動,想著什麼,擡手放她肩上,「我不介意,幫你探探他底。」
傍晚,姜笙回到司公館,看到羅雀跟管家再說什麼,管家看到她後,微微頷首,「夫人,您回來了。」
姜笙環顧了眼客廳,「晚餐不是做好了嗎,司夜爵呢?」
羅雀輕咳了聲,難為情道,「爵爺他在書房,可能有點自閉了吧。」
姜笙疑惑,「他為什麼自閉?」
羅雀經過深思熟慮,才告訴她,「爵爺今天回去TG,您也知道他有些事情不記得,內部區域變化太大,他……」
「其他人沒有懷疑什麼吧?」姜笙明白什麼,淡淡打斷他的話。
羅雀頓著,「懷疑是有的,隻不過不敢當面問,爵爺也隻是希望能想起一些什麼,所以才會著急接手公司。」
姜笙走上樓停在書房外,正要推門門就開了,一道身段頎長的身影就站在她面前。
司夜爵臉色確實有些不好,看到姜笙後,也先是怔了下,姜笙剛要說些什麼,他忽然將她抱住,臉埋在她頸窩。
姜笙背脊僵直,任由他抱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怎麼感覺司夜爵好像是再「撒嬌」求安慰?
她輕道,「司夜爵?」
他將她抱緊,「我連自己公司內部分配的區域都不記得,我是不是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