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劍晨都這樣說了,顧安童這時候再拒絕也不好了。
估計他並不知道司振玄出差的事情,隻是因為去了茶室。
顧安童第一次見到謝劍晨還是在蓉城的茶室,這個人身上那霸道的氣息,幾乎能讓司嶽雲和江暖落荒而逃。
隻是茶室而已,又不是酒吧,謝劍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的確比司振玄要細心。
「怎麼,安童你連這件事都要考慮?」謝劍晨爽朗的笑,「我們好歹還是合作夥伴,顧組長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顧安童知道謝劍晨的意思,他對於顧安童來說,不僅僅是司振玄的朋友這麼個符號,甚至還有合作夥伴及上司的意味,她如果一次兩次不給面子,不知道謝劍晨會怎樣對待這個項目。
謝劍晨當初可是指名讓她參與到這個項目裡來的。
她輕聲說:「好,我知道了,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後,顧安童轉身和顧年光說:「哥,送我到永巷的茶室吧。」
「見客戶?」
「算是吧。」顧安童點點頭,隱隱有些頭疼。
她其實並不喜歡應酬這種事情,可是也清楚,職場職場,沒有應酬怎麼叫職場。
如果司振玄在的話,她叫上司振玄就好。
可他不在,她隻能自己單兵上陣。
……
永祥茶室,是豐城出了名的一間茶社,主人家擅用禪意打造自己的這個茶社,竹屋白沙,還有每一處細緻的裝飾,都能令人剛一進去,便平心靜氣。
謝劍晨坐在竹林邊的一個矮幾旁。
他是脫了鞋子坐在那裡的。
「魏晉風骨,這家茶室頗有意境。」謝劍晨對顧安童招了招手,「安童,你過來。」
最後那五個字,說的彷彿她就是他的親密愛人一樣,溫柔而又旖旎,顧安童愣神片刻,隻好硬著頭皮過去。
她今天穿了一雙銀白色的涼鞋,鞋跟不高,隻是如果要和謝劍晨坐對面,她就要脫了鞋子。
顧安童略有些尷尬的在旁邊站了片刻,便垂下頭解開鞋子上的扣,脫下後放在一邊,跪坐在矮幾邊。
墨綠色的長裙掩住粉白軟嫩的小腳,淺淺露在外面的部分,彷彿塗了淡粉色的指甲油,猶如珍珠般的瑩白秀美。
感覺到謝劍晨的目光落在自己那雙腳上,顧安童往裙子裡悄悄的收了收,才直起上身,將紅泥小爐上溫著的茶水,倒在謝劍晨的小瓷杯裡。
謝劍晨又看她的手。
凈白,纖細,若古代所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精緻。
顧安童的手險些沒有穩住,微有幾滴水灑在外面。
「安童你別緊張。」察覺出顧安童潛意識裡的抗拒,謝劍晨終於收回目光,雙手合十說:「我對你的每一個行為,都是欣賞。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男人對女人的尊重,還有一種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謝總……」顧安童局促的坐著,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這句話。
「如果早幾年認識你,我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把你娶回家,放在身邊琴瑟和鳴朝夕相處。」謝劍晨很直白的表達自己的看法,「但現在你是振玄的妻子,我隻希望他能好好的待你,不讓你受到委屈才是最重要的。」
顧安童心情有點複雜。
謝劍晨對於她來說,除卻喜歡去酒吧喝酒,其他任何一個方面都不比司振玄差。
甚至於在喜歡傳統文化這方面,二人更加和契。
像他如此坦白的說這樣的話,其實顧安童一點都不反感。
她終於坐正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謝謝總擡愛。」
「別這麼拘束,不然叫你來真的沒什麼意思。」謝劍晨擺擺手,「這間茶室的設計不錯吧。」
「對挺好的。我想主人家應該是心特別安靜的人,才能把這件茶室設計的出淤泥而不染。」顧安童端起杯子,四處看了看。
「嗯。我的一個朋友。留洋回來的文化人,琢磨著搞了這麼個概念茶室,其實就是附庸風雅的。」謝劍晨隨口說,起手給顧安童斟茶,一會兒就有個漂亮秀美的女孩上了幾盤茶點。
「不算附庸。或者說這茶室的設計師很好。」顧安童突然間有些惋惜,如果早點知道這設計師是誰,或者她能把新家的設計交給對方。
「你有興趣的話,以後給你介紹。」
「好。」
因為謝劍晨關於茶室的開場白來的非常迎合顧安童的心理,她也比剛才自如的多,攥著手裡的小杯子,淺淺啜了口後,才想起什麼似的看向對方,「謝總,我能問問,為什麼你要把孟玫引進這個組嗎?」
這個問題讓場面一時間有些凝滯。
謝劍晨的心思和剛才冠冕堂皇的話,又開始有了衝突。
他那雙深邃而又細長的眼睛微微眯了下,似是商場上習慣了的爾虞我詐,謝劍晨將香煙取出,虛點了下又夾在手中,「安童你覺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