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萱萱傻傻笑了笑,隔著鏡子母親的身影依舊如閑花照水,美不勝收,她雙手交疊坐的直直的,「媽……我真的很高興……」
顧安童看見女兒臉上那幸福的笑容,心裡頭也很安慰,突然間便什麼都釋然了。
顧萱萱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便是嫁給周予鈞,甚至到最後的關頭生怕出問題,死活都不讓周予鈞離開自己的眼睛。
可見她的確是把他放在心尖尖上。
顧安童柔柔的「恩」了聲,才和顧萱萱交代,「以後他就是你老公,不是小師叔了,要改口的知道不知道?還有,你性子一向任性,但是夫妻之間不能一味的他讓著你,要長久的在一起是需要彼此心靈相通,好好磨合的。做了別人家的老婆,你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知道嗎?」
「知道知道。」顧萱萱見媽媽給自己梳好頭,趕緊點著頭應許下來,轉身打開門,周予鈞正等在門口,一身讓於晨特地取過來的黑色西裝修身而又筆挺,容顏俊雅,有如一棵松竹。
顧萱萱直接撲到了他懷裡,嗅著他身上那淡淡的青草香,「走吧,走吧。」
直到民政局把表格填完,又把證領上,而後在攝像師的要求下,站在一起拍了合影,顧萱萱的心才塵埃落定,她將結婚證放在心口熨帖了一遍又一遍,笑眯眯的牽著周予鈞的手離開了民政局。
「這下你該放心放小師叔一個人回去了吧?」周予鈞嘆了口氣,眼下把證領了,可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
出國之前的公司安排、收拾行李、讓於晨把機票定上等等,而且他還想帶顧萱萱去看看婚後的房子,肯定不住原先那個樓層。
很早以前周予鈞便有一個想法,便是等有了妻子後,砸了手頭所有的積蓄,買一處依山傍水的房子,晨起的時候可以在竹林散步,晚上還可以在水邊玩耍,有了孩子以後還可以喚三五好友,在自家的院子裡野炊,一定會非常有樂趣。
周予鈞本就是個願意享受田園風光的人,他對於公司並沒有太大的野心,始終保持著錢夠花就好,人生卻是要足夠舒適的。
所以他的客廳、他的浴/室都非常大,是因為他喜歡舒適的環境。
這些他都還沒來得及和顧萱萱剖析,見她現在光拿到證便已經這麼高興,那他做什麼都是樂意的。
他還要好好規劃下他們的婚禮,無視那些人的閑言碎語,風風光光的把顧萱萱給娶回家來。
顧萱萱點點頭,「恩!雖然不想和你分開……但我知道你手頭事情很多,你先去忙,要我幫你收拾行李麼?」
「我先去公司把事情安排好。」周予鈞撥了撥顧萱萱的劉海,柔聲說:「你先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
「好。那你讓於晨到時候來接我一趟,我收拾完了就去你那裡。」顧萱萱很爽快的應了聲。
周予鈞便讓於晨把車開過來,先送了顧萱萱回家,然後再去往公司。
走在公司的路上他接到周星橙的電話,說是媽媽的身體突然間不好了,讓他趕緊過去一趟。
周鵬雖然對周予鈞不行,可周鵬的妻子林美玉對周予鈞卻還不錯。
周予鈞曾經有過耳聞,或者當年自己的父親差點娶了林美玉,但後來林美玉卻嫁給了周鵬。
但他親生父母早早去世,林美玉就把對當年的遺憾都放在周予鈞身上,周吾正去世以後,周鵬三番五次的刁難周予鈞,都是林美玉幫忙在中間斡旋解決的。
林美玉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上一次周予鈞出了車禍,於晨不知道周星橙的電話,隻通知了周鵬,所以周家一開始沒有人過來。
他休養的過程中周星橙來看過他一次,當時周予鈞就囑咐她說,所有人中唯獨別告訴林美玉,他怕林美玉身體受不了。
周鵬和林美玉多年來關係也不是特別融洽,他在外面養了小三小四的,林美玉也都不管不問,兩人這種形式夫妻的日子過了很多很多年,今天林美玉突然間支撐不住倒下,連周予鈞都有點意外。
他剛剛進門,就聽見後院小房間裡傳來了林美玉的聲音,「是……予鈞來了嗎?」
周予鈞趕緊走了過去。
林美玉和周鵬感情不和睦後,就自己搬到後院的這個小房間,在裡屋還設了個佛堂,沒事便誦經念佛,幾乎已經什麼都不管了,周予鈞開門就看見周星橙坐在媽媽身邊,而林美玉容顏枯槁,已是油盡燈枯的感覺。
「少、予鈞……」林美玉皺著眉頭拽住周予鈞的手,「周鵬氣我,說你……說你在外面胡作非為,說你居然和比自己小十三歲的舞蹈演員搞在一起……這些、這些都是真的?」
「媽,爸胡說八道你也聽?」周星橙不滿的回了句,「我都已經和你說了,那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是萱萱,顧安童的女兒顧萱萱,以前你不是還很喜歡這小姑娘嗎?」
「可她、她是我孫子輩的人,予鈞你這不是胡鬧嗎?」林美玉的性格最是傳統,如果不是這樣,她怎麼會還和周鵬捆在一起,早就已經離婚了。
周予鈞面色平靜,隻是低聲說:「是,母親,我和她是真心相愛,今天上午已經領證了。」
「你、你、你!」林美玉一口氣險些沒接上來,反而是周星橙很無語的替她順著背,「媽,你這是什麼思想,他們兩個又不是近親結婚,而且爸爸什麼心思你看不出來嗎?他知道你寵予鈞,所以把這消息故意說難聽了告訴你,不就是為了讓你生氣讓你不舒服嗎?」
「我需要做這些?」周鵬站在門口,一道陰影投下,整個人似是藏在黑暗中,他冷笑了聲,「周予鈞,你一定執意要娶這小姑娘的話,別怪我用周家的家法,要麼你就放棄周家的財產,別因為這件事給我們周家添黑名。」
周予鈞其實也不明白周鵬為什麼突然間變成這樣。
以前雖然他也不喜歡自己,但大部分時候都還是客客氣氣的,甚至大部分時候都是從周家的角度考慮問題。
可所有的事情,都從周延開始有了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