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迎禾沒有拒絕,但也沒有馬上答應,她和舒晉互換了下手機號,然後就暫時分道揚鑣。
舒晉說要送她,她沒同意,她說自己還想在附近逛逛。
其實她哪裡是要逛逛,舒晉走之後她也還留在咖啡廳裡沒走,整個人獃獃的、木訥的看著窗戶外頭的風景。
她該不該答應和這個叫舒晉的暫且交往呢?
沈迎禾突然間有點煩。
前幾天的檢查報告還在她的手裡握著,她絕對不是嫌棄沈昊松可能不能讓她懷孕才做的這個決定。
年齡比她大這麼多,還是同一個家的哥哥,要在一起的難度真的是難於登天,可這些她都已經接受並且願意努力了,又怎麼會對這樣的問題太過介懷。
可沈昊松……的心,她捉摸不到。
他說他喜歡她,/寵/著她,戀著她,願意和她一天什麼也不做就躺在一塊都高興,這些他都說過。
可是說十件也不如做一件靠譜,至少目前為止,她還是覺著自己不過是個受/寵/的情/人而已。
他甚至都沒有提過,準備怎麼處理何雪晴。
沈迎禾略有些煩躁的揉了揉頭髮,剛要起身,卻忽然間止住腳步。
沈昊松一身西裝筆挺的坐在她正前方的那隔斷裡,眼底生寒,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沈迎禾感覺渾身都涼透了。
她聽見沈昊松先是戲謔的笑了笑,而後說:「入了眼了?想和他交往試試?覺著他條件還不錯?」
沈迎禾往後退了幾步,卻沒有逃開沈昊松忽然間的前逼,他直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唇畔更是揚起一絲冷意的笑,「怎麼?我滿足不了你了?賤人就是賤人,枉費我在你身上花了這麼多心思,居然還想著離開!」
一句「賤人」,瞬間讓沈迎禾的心碎的四分五裂。
她曾經說過,這輩子誰都可以喊她賤人,但有兩個人不可以。一個是她付出所有就是為了保全她的母親,還有一個就是奪去她的一切可還是讓她搭上這顆心的沈昊松。
可偏偏,不過幾天的時間,安梅和沈昊松都喊她賤人,沈迎禾的淚水根本忍不住的往下落,「我就是賤,怎麼了?」
沈昊松眼底的沈迎禾,聲音和目光瞬間變得比他還冷。
就在那一刻,沈昊松忽然間後悔說了這樣一句話,但他沒有鬆手,而是繼續逼問,「我對你還不夠好?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你想要的我什麼沒給你。」
「我想結婚。」沈迎禾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煩透了現在這見不得光的日子!」
沈迎禾第一次鼓足勇氣的看向沈昊松,「我想結婚,我想要一個光明正大的婚禮,我想和我自己的男人站在陽光底下,我想給他生兒育女。沈昊松,這些你給不了我的話,就放我走吧,如果你覺著對我還有那麼幾分虧欠的話。」
沈迎禾吼完以後,雙目含淚的望著沈昊松。
這個男人其實並沒有外表看的那麼完美,他有很多令人髮指的小毛病,這些小毛病其實說不定是沈迎禾慣出來的,但她覺著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的確像夫妻多過於其他。
但是想明白後,沈迎禾卻覺著很悲傷。
「每次你在和司董事說夫妻之間怎麼相處的時候,你知道我多難過嗎?」沈迎禾索性把心裡頭的想法說給他聽,「你說如果真的打算在一起了,是要給對方一個計劃,也要給她一點信心;你說婚姻這種事不是兒戲,如果真的有這種想法,那當然要浪漫到底,要求婚,要讓她知道,是愛她的……」
「你和他說的都很好,可是你自己從來沒有這樣做。」沈迎禾有些失落的望了眼窗外,窗外忽然間颳起一陣大風,捲起無數沙塵,就像她的心那樣,一下子變成了散沙,「我還年輕,再被你睡個幾年估計也不會膩,而且我聽話,我還有把柄被捏在你手上,我不敢亂跑,所以幾句甜言蜜語哄著我就能乖乖的待你身邊……」
沈迎禾從包裡取出沈昊松的錢夾,擱回到他的手上。
她想聽沈昊松說點什麼,但他一言不發的將錢夾放回了口袋中。
沈迎禾終於忍不住那洶湧的眼淚,頭也不回的朝著後門跑去。
沈昊松目光冷沉,卻並沒有再攔住沈迎禾,就在她剛才和他吼著說要結婚的時候,他的手就已經鬆開。
沈昊松回頭看見司振玄靜靜的站在那裡,他失笑了聲,「自詡為愛情達人,結果被自己的小丫頭給罵成狗了。」
司振玄想了想,回答,「你到底喜歡不喜歡她。」
沈昊松不答反問,「那你呢,到底喜歡不喜歡顧安童?」
說完沈昊松面色冷寒的越過司振玄往外走,他是真的沒想到,說著無心聽者有意,自己和司振玄說的那些話,都被沈迎禾給聽了進去。
小丫頭心思重,表面上卻從來沒有過任何錶示,如果不是她今天說,沈昊松永遠不會想到她心裡頭是這樣想的。
沈昊鬆開了車,拉著司振玄一路回了自己的別墅,原本溫潤氣場的男人忽然間好似渾身裹了冰寒,與身邊總是不言不語的司振玄赫然間氣質接近起來,他直接入了卧室,用鑰匙打開保險櫃的門,從裡面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盒。
盒子很小,酒紅色的絲絨外包裝,打開後裡面是一枚克拉數看起來就挺大的鑽戒,他攥在手心裡好半天,嘴角噙出一絲冷笑,「你不相信我,那這也就沒有給你的必要。」
說完,他將鑽戒又放回到原處,面色也恢復如常。
沈昊松推門出去,司振玄正掛了電話,「你沒事了?」
沈昊松搖頭,「不過是個小丫頭,走了就走了,還以為我真惦記著?」
司振玄點點頭,忽然間說:「輕盈,約我見面。」
任輕盈主動給司振玄打電話,其實是個意外,不管是司振玄還是沈昊松又或者是杜雲森,都覺著這件事不尋常。
杜唯真是怎樣的人,他如果把任輕盈當做一個棋子,恐怕隻有兩種選擇,一,是用任輕盈牽制他們的行動,好做談判工具;第二種,則會將任輕盈好好的管制起來,畢竟任輕盈是他的砝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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