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秦嫵一直在忙著研究幫他解毒的藥方，白天幾乎見不到人影，晚上回到家，洗完澡出來就往床上一趟。

　　有時候甚至洗著澡在浴缸裡睡著。

　　要不是司禦寒及時發現，恐怕她就得感冒了。

　　秦嫵杏眸忍不住睜圓，瞪了他一眼：「才三天而已，過兩天就得給你解毒了，得保持最好的狀態，所以你……想都別想！」

　　司禦寒：「……」

　　誰家解毒還需要禁慾啊！

　　看著秦嫵白皙較好的臉頰，司禦寒忍不住鬱悶。

　　隻能看，不能吃。

　　還有比這更痛苦的事嗎？

　　對上司禦寒滿臉欲求不滿的模樣，秦嫵既無奈又好笑。

　　她忍不住擡起手，在司禦寒頭頂胡亂抓了兩下，壓低了嗓音道：「等你的毒解了再說。」

　　事關司禦寒的安危，她不想冒一點風險。

　　司禦寒隻好作罷，「先欠著。」

　　到時候他一併要回來。

　　秦嫵絲毫不知道司禦寒心裡在打什麼主意，看了眼時間道：「還早著呢，我們先去醫院看望外公。」

　　司禦寒說了聲「好」，緩緩發動引擎。

　　*

　　醫院病房裡。

　　陳叔坐在病床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老先生，我總算見到你了，我還以為……」

　　這兩年，他和秦嫵幾乎快把華國翻遍了。

　　但連秦松鶴的影子都沒找到。

　　沒想到……楚鴻峰竟然玩了一手燈下黑，把所有人都給騙了！

　　秦松鶴一臉嫌棄地抽回手：「哎呀老陳，都多大的人了哭成這樣，丟不丟人啊！」

　　「出去可別說你認識我啊！」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眼眶也微微濕潤。

　　這一幕，看得秦嫵哭笑不得。

　　秦松鶴聽到動靜，立刻擡眸朝著門口的方向看過來，「阿嫵來了？快進來！」

　　「外公，陳叔。」

　　秦嫵走上前，順手抽出紙巾遞過去，兩老頭兒面露尷尬，連忙擦了擦眼角的濕潤。

　　秦松鶴清了清嗓子，問她：「你去警察局了？」

　　秦嫵點頭，然後面露遲疑，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下說。

　　秦淑婉畢竟是秦松鶴的親生女兒。

　　他要是知道……這兩年秦淑婉一直都知道他被關在出家的地下室，卻置之不理，會不會很難受？

　　秦松鶴將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你不用瞞著，我都知道。」

　　秦嫵錯愕擡眸，「您知道？」

　　秦松鶴點頭，「她……偷偷來看過我，以為我昏迷了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早就醒了，隻是因為太久沒吃東西，根本沒力氣而已。」

　　那是兩個月前的一個晚上。

　　楚鴻峰突然氣沖沖地進來，拉著他脖子上的鎖鏈，將他用力拽出籠子。

　　然後拿起牆壁上的鞭子，狠狠抽打他。

　　一邊大，一邊嘴裡罵罵咧咧，「老畜生，你養出來的好外孫女，竟然一次次和我作對！」

　　「明珠不就是想表白寒爺？秦嫵那個小野種怎麼敢唆使寒爺取消和楚家的合作？」

　　「楚家要是出什麼事，我要那個小野種的命來賠！」

　　不知過了多久，楚鴻峰打累了，氣喘籲籲地踹了他兩腳，隨即大步離開了地下室。

　　過了一會兒，樓梯口再次傳來響動。

　　是秦淑婉下來了。

　　她跪在秦松鶴面前，哭得聲淚俱下，「爸你不要怪我，我不是不想救你出去，可我不敢……」

　　「你聽我一句勸，趕緊把藥方交出來，免得受這些苦。」

　　「還有秦嫵……那個小野種真是翅膀硬了，總是跟我作對，一點都不服管教，都是被你給帶壞了！」

　　秦松鶴靜靜聽著。

　　但因為身上太疼，根本動彈不得。

　　秦淑婉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壓根沒有察覺他還醒著，反而越說越覺得自己做得沒錯。

　　秦松鶴也是這一刻才知道，原來秦淑婉什麼都知道。

　　是她默許了這一切！

　　秦嫵心疼地抱住秦松鶴，「外公，你受苦了……」

　　秦松鶴拍了拍她的後背，笑著道：「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至於秦淑婉……」

　　他語氣頓了下，才又繼續道：「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不用心軟。」

　　他說這番話，就是不想秦嫵有後顧之憂。

　　這些年，秦淑婉從未善待過秦嫵。

　　秦嫵自然也無需在意那點岌岌可危、幾乎等同於沒有的、所謂的母女感情。

　　秦嫵用力點頭：「外公放心，我不會放過他們。」

　　但凡傷害過外公的，一個都別想逃！

　　「好了，不說這些了。」

　　秦松鶴忽然想起什麼，朝站在一旁，始終沒說話的司禦寒招了招手：「阿寒把手給我，我幫你把把脈！」

　　秦嫵眸光微亮：「對，外公的醫術比我厲害，您快幫阿寒看看！」

　　秦松鶴無奈失笑。

　　看來阿嫵是真喜歡司禦寒，一提起來就這麼緊張。

　　然而當探到司禦寒的脈搏時，他嘴角的笑意頓時淡去，多了幾分凝重，「你這毒……已經深入骨髓了。」

　　「是。」

　　司禦寒如實回應。

　　秦松鶴看了秦嫵一眼，問她：「聽陳叔說，你已經想到解毒的辦法了？說來聽聽？」

　　秦嫵立刻將自己的配方拿出來，給他過目。

　　這配方她調整過好幾次，為的就是能找出最優的配方和各種藥材的配比。

　　秦松鶴滿意點頭：「做得不錯！」

　　不愧是他親自教出來的，再加上這兩年的歷練，秦嫵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秦松鶴眼底滿是欣慰之色。

　　聽到外公的誇讚，秦嫵嘴角忍不住彎起，「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徒弟！」

　　「就你嘴甜！」

　　秦松鶴被她哄得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片刻後，他收斂了唇邊的笑意，開口道：「老陳，你先帶姑爺出去，我有話和阿嫵單獨說。」

　　陳叔連忙走過去，朝司禦寒做了個「請」的手勢：「姑爺，走吧。」

　　司禦寒擰了擰眉，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和陳叔一起離開了。

　　他們走後，秦松鶴看向秦嫵：「這藥方……沒寫全吧？」

　　秦嫵笑著抱住他的手臂撒嬌：「外公果然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

　　「少給我貧嘴，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

　　秦松鶴面色凝肅，看向秦嫵的眼神中寫滿了不贊同。

　　秦嫵緩緩垂下眼睫，「外公，我必須救他。」

　　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秦松鶴氣得不輕，「哪怕……哪怕讓你流掉半身的皿？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