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箏簫誤:重生之錯惹清冷太傅

第73章 車裡是誰?

  

  祝箏被禁足了。

  本以為回府那天的戲唱完了就了了,沒想到隻是個序曲,正戲還在後面。

  祝老夫人把桂香嬤嬤換進了祝箏房裡,表面說著嬤嬤比鳴翠有經驗,照料的更周到,實則這個鐵面忠僕走哪跟哪,一步也不讓離府。

  除此之外,嬤嬤還給她定了許多規矩,每天幾點睡幾點起幾點梳妝,吃什麼吃食穿什麼衣裳,戴什麼髮釵熏什麼香,一一都要按規矩來,不容半點差池。

  對著鏡子時,祝箏有些恍然。

  小時候常聽人說祝家兩姊妹長得相像,等大了些,祝清出落得氣質溫嫻,祝箏卻性子跳脫,正經不了一會兒就想擠眉弄眼,這樣說的人便少了許多。

  但如今的祝箏多了心事,再裝不出沒心沒肺的純然了,臉色沉熟下來,再套上一樣的打扮,忽然發現和姐姐是真的像極了。

  從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多分走一些祖母的恨,便有可能讓姐姐多少分得一點點青眼,日子好歹能比她過得鬆快些。

  這些日子叫她親自當了「祝清」才明白,原來隻要在這個家裡,無論有沒有青眼,都過得一樣喘不過氣來。

  桂香嬤嬤天天跟著她,祝箏被困的不能動彈,隻好把鳴翠派出去找長營,讓他們一道打探姐姐的消息。她寫了好幾個地方,從秋獵場的雜役,到金香樓的紅雀,都囑咐要仔細問過。

  消息好不容易傳回來,得到的都是一樣的說法,她的姐姐祝清和她一起,在梵臨寺祈福半年,還沒回到盛京。

  這消息不如沒消息,等同於告訴她祝清就是在世上憑空消失了……

  祝箏困頓的茶飯不思,一連被桂香嬤嬤按著腦袋磨了半月性子後,有人上了門。

  她被耳提面命著去會客,來人是文淵閣的大學士陸大人,從前見都沒見過。

  陸大人頭髮都花白了半個腦袋,聽他說了幾句,先是開門見山,誇了誇祝箏長得神似他的愛妻。接著急轉直下,嘆了嘆愛妻不幸病故了。最後圖窮匕見,道一句有意將祝箏討做續弦。

  祝箏倚著門暗自嗤笑,原來折騰大半天,還是萬變不離其宗的待價而沽。

  怪不得祖母著急給她翻轉口碑呢,原來是想趁熱打鐵賣出個好價錢。

  要續弦的陸大人隻是個開頭,接下來她又見了高矮胖瘦的陳大人李大人張大人。

  可惜會客的時候祝箏不被允許開口,領出來轉一圈就被領了下去,背後隻聽見祝老夫人高亢的音調,想都能想出來那張紅光滿面的臉上如何眉飛色舞。

  偌大的府中前所未有的熱鬧,可祝箏連個能說句話的人也沒有了。

  盛京的春天總是多雨,陰霾罩住整個王城,灰濛濛的天像一整塊蓄足水的棉絮,滴滴答答不停地漏下水來。

  被打扮的像個漂亮擺置的祝箏站在廊下,擡頭數著檐上的雨珠子,伸出手接住一兩顆,水化在掌心裡,順著衣袖流下去,蜿蜒成一道冰涼的裂痕。

  書上說雨水無所依託,所以叫無根水,那無所依託的人叫什麼……

  「四小姐,該回房了。」桂香嬤嬤舉著傘隔開了落在祝箏手上的雨,面無表情道,「下午還要見客,妝發別弄亂了。」

  祝箏轉頭看了嬤嬤一眼,忽然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用濕淋淋的手在自己脂粉精緻的臉上狠狠揉抹了一把。

  「四小姐!」

  桂香嬤嬤冰冷的表情終於現出點氣急敗壞,祝箏木著臉挑了挑眉,施施然轉身走了。

  *

  逢著梅雨季,祖母又天天排的滿程,終於累的腿疾犯了。

  真是難得的好消息,老夫人卧床休憩的這幾日,讓祝箏也跟著喘了口氣。

  可惜桂香嬤嬤沒腿疾,仍死死纏在祝箏身邊,每天緊盯著她,嘴裡隻會說這個不行那個不能。

  這日晌午剛過,桂香嬤嬤又冒了出來,「四小姐,南側門有客人等您。」

  什麼客人不走正門走側門,還是最偏僻的南側門,祝箏心裡疑惑,想著定然有鬼。

  可現在這時候,鬼未見得不如人。

  於是祝箏便去了。

  南側門欒樹長的茂盛青翠,亭亭如蓋,月門處停著一架普通的青帷馬車。

  祝箏看清車邊站著的人,「流風?」

  「四姑娘。」流風露出標誌性的笑臉。

  祝箏看了眼身後站著的桂香嬤嬤,怪不得肯讓她來這兒見客,應該是認出了流風是太傅府上的,不敢怠慢。

  「你怎麼來了?」祝箏問。

  「大人說倒春寒的時候,不利舊傷將息,囑咐我給姑娘送葯過來。」流風邊說著邊把藥包遞過來。

  祝箏接過手,厚油紙包的闆闆正正,連紙皮的稜角都分明,掂著很輕,大約就一劑葯的份量。

  太傅府在城東,離祝府相當遠,流風專門跑一趟,就送一劑葯嗎?

  祝箏心裡有疑,卻也不好直問為什麼,想來這就是一劑靈光的很的葯,吃一劑就夠了。

  「好。」祝箏道了謝,「多謝你辛苦一趟。」

  流風搓了搓手,「要謝就謝大人吧。」

  祝箏點頭,笑道,「自然也要謝謝大人,勞煩你幫我轉告。」

  流風「哎」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駕著馬車匆匆走了。

  祝箏回去後,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藥包便被桂香嬤嬤劈手奪走了,她把藥包當著祝箏的面拆開,抖了抖倒在桌子上。

  裡面還真就隻有乾乾淨淨的藥材,並無別的什麼。

  祝箏暗笑,「嬤嬤這是幹什麼,連太傅大人的心意也敢糟踐?」

  在桂香嬤嬤這樣檢查之前,祝箏其實並沒想過裡面有沒有什麼字條。以她對容衍的了解,真有事要說,不會用這樣見不得人又變數極多的法子。

  更何況,回程路上幾無交流,回到盛京後已是半月過去,容衍和她再未通過音訊,他這人向來重諾守信,把「橋歸橋,路歸路」踐行的相當好,想來兩人也再沒什麼好說。

  桂香嬤嬤的臉色不急不躁,「老奴受老夫人之命,須樣樣操心著四小姐入口的東西,並無別的意思。」

  祝箏把桌上的藥用手掃在一處,「那就趕緊拿去給祖母過目吧,這葯利愈補皿,祖母正好腿痛,就送她喝了。」

  次日。

  剛用過午膳不久,祝箏正準備小憩一會兒,桂香嬤嬤又來稟道,「有客找四小姐,還是在南側門。」

  祝箏愣了愣,還是來送葯的嗎?

  她隨手披了件衣服趕去南門,同一個地方停著同一輛馬車,同一個流風在同一棵樹下站著。

  「四姑娘。」流風招呼了一聲,緊接小聲道,「四姑娘臉色紅潤有光,走路虎虎生風,今日穿的是一身煙色裙子,簪了一支白玉釵,帶的是一對兒明珠耳鐺……旁的,旁的好像沒什麼了。」

  祝箏走近時隻聽見他碎碎念叨的尾兒,「你在說什麼?」

  流風臉色僵了僵,「啊呃……在誇四姑娘……今日打扮的真漂亮。」

  祝箏:?

  自從祖母卧床,桂香嬤嬤連頭髮都懶得給她梳了,算得上哪門子的漂亮。

  祝箏看流風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也沒再為難地逼問下去,「今日還是送葯嗎?」

  「是是……」流風緊張地撓了撓頭,忽然道,「哎!葯我忘了拿出來了!」

  流風跑回馬車邊上,轎窗裡伸出一隻手,把藥包遞了出來。

  祝箏一怔,還沒看清,那隻手已經收了回去,隻留下車窗上厚厚的布簾晃動。

  「車裡是誰?」她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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