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我看你還怎麼演孝子大戲!
夜墨驍歇斯底裡怒吼,「傻愣著幹什麼!快去準備取皿!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保鏢被吼的一愣一愣的,不可置信的看著二爺癲狂的模樣。
第一次見二爺慌亂成這樣,嘴唇顫抖,眸光渙散,跟平時慈悲平和的形象大相徑庭,太嚇人了。
保鏢心裡有點古怪。
二爺肯定是太過於擔心這個侄子了,關心則亂,一定是這樣……
瑜瑤找不到人都快要殺瘋了,一腳踹開門,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時,目眥欲裂。
探他脈搏的手指甚至顫抖個不停。
直到感受到綿軟敦實的呼吸,她提到嗓子眼的那口氣才吞了回去。
確保人無礙後,她利箭一般的視線射向罪魁禍首,像隻蓄勢待發的小豹子,「信不信我讓你有來無回!」
熟悉的威脅語氣,還挺婦唱夫隨。
正坐在沙發上喝茶的夜墨驍勾唇一笑,撚動著佛珠淡然,「孩子,這麼衝動不好。」
衝動確實不好,所以瑜瑤直接一腳踩到茶幾上,實木厚層出現長長的裂隙,從中間位置一分為二,茶壺傾倒澆了夜墨驍一身熱水,冒著白煙,茶香四溢。
瑜瑤冷笑,「你是不是覺得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間了?」
幾乎是瑜瑤話音落下的瞬間,房間門被敲響,保鏢走進來,神情略急,在看清房間內場景的時候,到嘴邊的話變成了附在夜墨驍耳邊低語。
瑜瑤慢條斯理收回腳,欣賞著夜墨驍表情的變化,嘴角勾開了笑。
你不是扮孝子上癮嗎?
老爺子都丟了,我看你還怎麼演孝子的大戲!
得知夜老爺子憑空在老宅裡消失後,夜墨驍迅速在心底思量後路,將所有可能的勢力範圍都考慮了個遍。
他雖然將夜氏集團盡收囊中,又靠著夜靳深的驚天醜聞,收斂權勢,坐上了夜家掌權人一職,但距離津城世家榜首還有一定差距。
夜、牧、宮、蕭、李、姜,津城六大家族實力盤綜錯節,分足鼎立,缺一不可,他已經有了牧、姜、宮三家的扶持。
但另幾家的幾個老傢夥一直揪住他名不正言不順這個弱點不放,屢次同他作對。
眼下老爺子不見了,不能挾天子以令諸侯,無疑是對他的一番打擊。
會是蕭家嗎?
蕭老頭跟老爺子關係匪淺,肯定知道他的身份秘密。
或者是李家?
這李家也不知道怎麼回是,隱世幾十年一直在權利爭鬥漩渦中保持中立,沒想到近年來突然橫插一腳,將這攤渾水攪合的更混。
想起李家來他就有點犯愁。
李家能人異士多,不容小覷,宜友不宜敵,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尤其是近日,似乎對他有幾分仇視。
或者是夜靳深的殘留勢力?
為了防止反撲,他當初可是斬草除根,有關勢力死的死殘的殘,被關到瘋島的關進了瘋島。
好像三個月前,他採取行動好像意外的順利。
不過,這個荒誕的念頭也僅僅隻是停留了一瞬,就被夜墨驍給抹去了。
怎麼可能呢?
他看著夜靳深從小長大,通過潛移默化的灌輸,早就在對方心裡埋下了種子,兩人太像了,恐怕唯一的不同,就是這孩子太重情。
所以根本不可能提前懷疑自己,並且提前有所準備。
那老爺子到底去了哪?
夜墨驍感受一道視線落在他身上,對上女孩自信張揚的眼神時,驀地一愣,扯開了笑,「我倒是小看你了。」
瑜瑤皮笑肉不笑,「失敬失敬。」
夜墨驍眸底略過一抹興味的光。
有什麼比家養的貓咪實則卻是隻咬人的豹子更讓人興奮的呢?
變態興不興奮,瑜瑤不想知道,她隻想知道夜靳深什麼時候醒。
從找到他已經昏睡了好幾個小時了,要不是生命體征都在,身體指標正常,瑜瑤都要懷疑他慘遭毒手。
見牧野收起了儀器,瑜瑤趕緊問道:「他怎麼樣了?為什麼還不醒啊?」
牧野:「沒什麼大問題,每個月這兩天都會身體虛弱,昏睡十多個小時都是常有的事情。」
有了保證,瑜瑤放下心來。
她看著默默收拾東西,明顯比往常要安靜嚴肅許多的牧野,突然輕聲問道。
「對於你們男人而言,沒得到才是最好的,這句話對嗎?」
牧野沉默了半響,「具體得分人,不過你放心,夜靳深絕對是長情的人。」
他以為瑜瑤在杞人憂天,跟夜靳深的感情沒信心。
殊不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瑜瑤不是在說自己。
落地窗映照出窗外的夜色朦朧,光線打在女孩的臉上。
瑜瑤突然擡起了頭,目光灼灼。
「我有個問題不太明白。時間久了,白月光會變成衣服上的飯粒子,硃砂痣也會變成牆上的蚊子皿。
那為什麼不珍惜眼前人,而是總要等失去了才會後悔呢?」
牧野被女孩眸底的光閃了一下,下意識躲避視線。
空間一時安靜下來。
隻剩下窸窸窣窣的聲音。
瑜瑤拿著濕毛巾,幫躺在床上無聲無息的人擦臉擦手,眼神溫柔到不可思議。
「你不要誤會,我並沒有指責或者幹涉的意思。未嘗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還是夜靳深從前教我的道理。
我隻不過是想要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跟你聊聊天。」
瑜瑤一頓,然後看向牧野,「你能過來幫忙扶著他嗎?」
夜靳深的衣服上沾染了皿跡,揭開上衣,兇口處的傷口十分清晰。
牧野短髮半遮住眉眼,抿了抿唇,離開的腳步一轉,折返回來。
女孩的聲音寧靜柔和到不可思議,擦身的動作細緻體貼,周身散發出淺黃色的光暈。
可他出口的話,卻讓牧野陡然失語。
瑜瑤:「你知道嗎?夜靳深跟我說他的壽命還有三年?」
牧野瞳孔驟縮:「這不可能!他明明說除了每月會虛弱幾天,身體一切正常!」
瑜瑤輕笑,注視著夜靳深面容柔軟,像是春日午間的輕風,「剛得知的時候我跟你的震驚表情差不多。
他總是這樣,習慣了什麼事情都自己扛。恐怕要不是我威逼利誘,他還不會告訴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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