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我的身份曝光後,出軌前妻跪求復婚

第224章 鴉雀無聲

  「此井……可是活水?」龍玄策的鶴羽拂塵掃開井蓋積塵。萬金安急忙解釋:「這是祖宅老井,改建時本想填埋,但無論怎麼施工,泉水總會自行湧出。」

  月光下,井水泛著奇異的銀輝,沿著暗渠蜿蜒流向東北方的院牆缺口。

  龍大師突然掐指閉目,再睜眼時瞳孔收縮如針:「活水聚財本是上吉之兆,但水脈改道直衝巽位。」他猛然轉身指向東南角新修的觀景亭,「那處飛檐形似斷頭鍘,與廢井形成『白虎銜屍』的兇煞格局。」

  萬家人聞言齊刷刷後退半步,萬振尚手中的佛珠「啪」地斷了線,檀木珠子滾落在青石闆上,發出空洞的迴響。夜風掠過井口,帶著水腥氣的寒意爬上眾人脊背。

  萬振尚喉頭滾動著擠出疑問:「有何蹊蹺?」

  龍大師輕撫長須踱步至井沿,玄色道袍在風中簌簌作響。他忽以桃木劍柄敲擊青石井台,金石相擊聲驚得眾人心頭一顫。

  「此乃天然聚財局!」他猛然轉身,袖中銅鈴叮噹,「活水通四海,財帛聚八方。奈何……」話音陡轉間,枯枝般的食指戳向封井石,「爾等竟自斷生門。」

  萬金安手中佛珠突然崩斷,玉墜子噼裡啪啦砸在青磚上。萬振尚踉蹌扶住廊柱,渾濁老眼死死盯著斑駁石蓋。

  「三年前。」龍大師閉目掐算,指節在八卦盤上飛速遊移,「自封井日起,家主可有心悸盜汗之症?東廂房梁是否現裂紋?上月西北角花圃。」

  萬景禾突然暴喝:「果然是那江湖騙子作祟!」他攥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屏幕裡方濤舉著藥酒的照片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說什麼調理周期,根本是趁火打劫!」

  萬金安蹲身撿拾佛珠時,注意到井沿青苔竟呈現詭異的銅錢紋路。

  龍大師拂塵掃過水溝,渾濁水流突然泛起細碎銀光:「活水化金砂,如今卻成破財局。敢問……」銀須忽地顫動,「府上可曾失過重金?」

  空氣驟然凝固。萬振尚枯瘦的手掌按在井台上,恍惚看見三花貓墜井那日,井水泛起的皿色漣漪。管家手中的紫砂壺「啪」地碎裂,褐色茶湯在地面蜿蜒成奇異卦象。

  「七日前……」萬景禾從牙縫裡擠出字句,「城西地皮競標,明明測算十拿九穩……」他猛然頓住,驚覺龍大師腰間玉佩竟與封井石紋路如出一轍。

  龍大師的銀須無風自動:「解鈴還須繫鈴人。」他忽然從褡褳中掏出個鎏金羅盤,指針在井口瘋狂旋轉,「寅時三刻,取百年槐木。」

  話至半截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暗紅皿絲。

  萬振尚渾濁的眼珠驟然清明,拐杖重重杵地:「備五牲祭品,開宗祠請族譜。」他顫巍巍走向井台,枯枝般的手指劃過青苔,竟帶起一串幽藍火星。

  「這戶人家看著就是容易吃虧的主兒,自己可不想錯失良機。」萬景禾搶著接話道:「既然這口井不能封,直接挖開不就成了?」

  龍大師聞言面色微沉,手中羅盤輕輕一顫:「若風水之事如此簡單,何須我等專業堪輿?」

  萬振尚立即呵斥兒子:「外行人少摻和。」轉頭恭敬作揖:「還望大師解惑。」

  「此井暗通深市水脈,凡靈脈匯聚之地必有地靈守護。」龍大師指尖劃過井沿青苔,「古書所載井底龍君,想必諸位有所耳聞?」

  「您是說這井下有龍王爺?」萬景友驚得後退半步,手中茶盞險些跌落。龍大師擡手示意噤聲,後退三步方道:

  「本是福澤綿延之兆,奈何封井之舉觸怒靈脈。如今井眼閉塞,龍氣難舒……」

  萬景禾暗自撇嘴,餘光看見父親虔誠神情,硬生生將質疑咽了回去。萬振尚恍然擊掌:「大師之意,光是開井不夠,還需安撫地靈?」

  「正是如此。」龍大師從袖中取出三枚古銅錢,「若要平息龍君之怒,需設水陸道場。隻是……」話鋒忽轉面露難色。

  「可是需要特殊法器?」萬振尚急切追問。龍大師長嘆:「非也,是要折損我的修行根基。尤其功德之力不可再生,若貴府無法償還。」

  萬景友聽得雲裡霧裡:「這該如何償還?」隨行弟子適時接話:「若購置靈力元寶焚化敬獻,便可替師尊承擔因果。」

  「這不就是變相要錢?」萬景禾脫口而出,「先前已付過堪輿費了。」

  話音未落,萬振尚淩厲眼刀已至,廳堂霎時鴉雀無聲。

  青年斜睨著萬景禾揚起下巴:「龍大師的見面禮就要八位數。至於鎮宅法事嘛!」他故意拖長尾音,拇指在食指關節上來回摩挲。

  萬景友兩兄弟的襯衫突然緊貼後背,空調房裡竟滲出冷汗。這價錢聽得人牙酸,光定金就抵得上市中心十套豪宅,後續還要加碼?

  萬振尚攥著檀木椅扶手,指節泛白,想到半途而廢的後果,硬是從牙縫裡擠出問價:「法事需要多少?」

  「這得看要借多少龍王功德。」龍大師負手望天,道袍上的金線雲紋在陽光下刺眼,「約莫兩千萬香火錢。先說清楚,這是供奉井龍王的,與我無關。」

  萬景禾腮幫子直顫,後槽牙咬得咯咯響。前些日子剛被方濤扒掉層皮,如今又來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萬家縱有金山銀山也經不起這般折騰。

  「就按大師說的辦。」萬振尚厲聲截斷兒子的不滿,鷹隼般的目光掃過三個兒子。萬家三兄弟頓時噤若寒蟬,誰敢背上忤逆父親的罪名?

  龍大師廣袖一揮:「戌時開壇,現在要回酒店入定。」轉身時道袍暗袋裡的黃符沙沙作響,沒人注意到他緊繃的肩膀稍稍放鬆。

  萬景友奉命送客,盯著那道仙風道骨的背影,滿腦子都是「老神棍」三字在打轉。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方濤正蹲在公司保安亭裡嗑瓜子,聽門衛老張講著萬家的新鮮事。

  「又請了個活神仙?」方濤吐著瓜子殼悶笑,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褲兜掏出塊黑黢黢的鐵牌。這從破銅鐘裡掉出來的蚩尤令,在夕陽下泛著詭異的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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