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好歹有幾分姿色
「忒!」
秦小也往旁邊啐了口:「瑪德,我倆出來的時候在屋裡搜颳了不少藥材和錢,還有倆銀鐲子呢!」
「大大小小加到一起有五百多。」
姜晚婉不懂了:「從你們家到這也就幾天的路程,就算在路上被人追,需要躲藏,也不至於混得連個人樣都沒有吧?」
秦小也又忒了下。
她捶兇頓足,抓住頭髮用力扯了扯:「可恨腦殘的狗玩意,第一次坐火車,我倆站票隻能四處流竄休息,這狗東西上車就和一群打撲克的碰頭了。」
「你知道嗎,秦家對孩子的管控是非常嚴格的,他從來沒碰過,第一次沾上這個,就陷進去了。」
「起初贏了兩把,後面就開始輸,輸得他媽的褲衩子都不剩了!」
「我的衣服是為了躲藏找人換的,他的是自己輸光的,他一遍耍牌一遍躲著車上檢票員巡查,我倆像下水道的老鼠拼了命地跑,最慘的時候,我倆擠在火車廁所裡待了兩小時,硬生生把檢票員耗走了。」
許是天色原因,姜晚婉眼睛晃了下,從秦小也頭上看到海藻般不斷向上滋生的紫色怨念。
秦小也:「你知道這個季節的廁所多臭嗎?熏得我眼睛都睜不開,我被他拖累四處躲藏,你猜這廝咋的,竟然還不情不願和我躲廁所裡!」
「他竟然有臉嫌棄我!!」
秦小也回想在火車上發生的事情,攥緊拳頭關節咯吱咯吱響,恨不得把秦伯棠腦袋揪下來當球體,放座鐘底下當大擺錘也行。
晃悠晃悠,希望能把他腦袋裡面進的水晃悠出來。
姜晚婉拍她肩膀安慰她消消氣:「你身上的錢為啥給他?」
秦小也更氣了,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我像那麼蠢的人嗎?」
「我有錢好吃好喝,看他倒黴能就二兩花生米,我咋可能把錢給他。」
姜晚婉就更好奇了:「那你咋混得慘了?」
「他四處招搖大家都知道我倆有錢,我身上的銀鐲子和錢不知道啥時候被扒手給摸了,幸虧火車站離軍區不遠,我倆才能在餓死前走過來。」秦小也實在餓得挺不住,從筐裡拽出個黃瓜,在手裡隨便把上面的刺擼掉,塞嘴裡咔哧咔哧吃了起來。
咬了沒兩口,秦小也被美食感動得兩眼淚汪汪:「太特麼好吃了。」
「秦伯棠就是條狗,要不是看他有用,我半路就找個拍花子把他賣了,太特麼氣人了。」
姜晚婉聽完也很唏噓,摘完香菜,帶秦小也摘辣椒。
「聽說他醫術很厲害,還是葯堂繼承人,怎麼會……」
姜晚婉沒和秦伯棠接觸過,實在猜不出這個人怎麼同她想象裡的人差距……這麼大呢?
秦小也吃完一根黃瓜,肚子裡好歹有點東西,她看著天上的星星說:「秦家家規森嚴,看過木偶戲吧,我和秦伯棠都像裡面的木偶,我還好點,是女孩兒管得沒那麼嚴格。」
「秦伯棠從小看的聽的,都是秦爺爺制定好的,在秦家,他不像一個人,更像是傳承家族的工具。」
說起小時候,秦小也惆悵道:「他從小就要學很多東西,學醫多苦自是不用說,且說學毛筆字,冬天下凍雨,院子裡面放著半人高的缸,伯公爺讓他涮著大缸裡的水去寫毛筆字,他喜歡柳公權的,可伯公爺不喜歡,逼他練九成宮書法。」
「他小時候還挨打,慢慢就不挨打了……後期壓根不知道自己該喜歡什麼,可以喜歡什麼了。」
秦小也感嘆完,又拽出一根黃瓜咬下去:「不然你覺得我都在外面生孩子了,他為啥要娶我?」
「你以為他心甘情願嗎?」
「他壓根就沒有選擇。」
「但!這不是他出來耍牌把我害成這樣的理由,狗東西,早晚我要把這口惡氣出了。」
姜晚婉把辣椒扔到籃子裡,辣椒砸到裡面的香菜,把香菜壓了下去。
「我們姜家也是有傳承的,但是我父親從來沒有逼我們去學,我還好,我娘從小不怎麼親我,我就到處跟著我爹跑東跑西,姜雋是男孩兒,從小就喜歡招貓逗狗,他也從來不逼姜雋學鑒寶。」
說起姜北望,姜晚婉臉上就會露出小女兒家的笑容:「他啊,鑒寶厲害,做桃木劍不行,奈何姜雋喜歡,他就熬夜在煤油燈下做,熬得黑眼圈差點耷拉到嘴角。」
秦小也著實羨慕:「還是你們好啊,碰到好家長了。」
說話的時候時間過得快,姜晚婉把蘸醬菜都摘好,和秦小也回屋去。
屋裡亮著燈,姜晚婉和秦小也去園子的時候隻留了秦伯棠自己,現在多了倆人。
沈行疆回來,把姜雋也帶回來了。
姐夫和小舅子坐在客廳飯桌靠門的位置,秦伯棠離坐在他們對面,他穿著沈行疆的衣服有些寬大,但身子骨勻稱腿長,挽起褲腿和袖子,頗有幾分說不出的氣度。
秦伯棠已經簡單衝過澡,頭髮微微濕潤,他還偷偷用沈行疆的刀片把鬍子颳了,擅自用別的男人的東西,正刮的時候沈行疆回來,被逮個正著,一時激動,下巴留了兩厘米長的口子。
秦伯棠匆匆把刀片洗乾淨擦乾放回去,十分拘謹地坐在桌邊。
沈行疆和姜雋兩個人打量他。
尤其是姜雋,年紀小也不是什麼細心人,盯著人瞧。
秦伯棠覺得自己容貌雖不如對面的沈行疆長得精緻有氣勢,好歹也有幾分姿色,忽然出現在他家裡,還用他刮鬍刀,怕引起誤會,假裝清了清嗓子,主動求和。
「沈同志,我是跟秦小也來的,你太太去園子裡摘菜了,我……我對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希望你也不要多想。」
秦伯棠是個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又不常出門,皮膚白得能掐出水來,說話還有點文鄒鄒。
姜雋被他害怕的樣子逗得噗嗤笑出來,走到他身邊伸手在他下巴上摸了把。
姜雋下午和沈行疆部隊裡的人去山上抓野雞,進屋還沒有幾分,指尖帶著淡淡的涼意,像初冬的泉水。
秦伯棠被嚇了一跳:「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