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宮。
太後娘娘一向喜歡清靜,所以早早就的回了慈安宮。
隻不過,禦花園中發生的事情,還是傳到了太後娘娘的耳朵裡。
陳嬤嬤覷著太後娘娘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說道:「興許白大人是怕案子交由大理寺審理,夏大人徇私枉法,故意冤枉到白家的頭上,所以才一再的阻撓……」
太後娘娘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向著陳嬤嬤看去。
陳嬤嬤立刻閉上了嘴。
據前來傳消息的小太監說,傻子都能出來,白大人那是心虛了。
太後娘娘收回目光,盤著手裡的佛珠,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哀家在天龍寺待了這些年,沒有想到白家竟然敗落至此了。」
太後娘娘說著,搖了搖頭。
又道:「白家是扶不起來了,這樣也好,沒有大功,也無大過,皇上和謹兒總會看在哀家的面子上,保他們一世富貴無憂的。」
太後娘娘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力。
原本以為,三侄孫白書之是個可塑之才,卻不想……
太後娘娘想到今早得到的消息,滿臉的失望。
現如今,白家竟然連一個能撐起門戶的人都沒有。
儘管那日太後娘娘對白家的老太夫人,說的很是嘴硬,言辭很是通透,格局放的很大,心裡對白家也還是有一份牽挂的。
若是白家果真能出一個驚才絕艷,曠古爍今的奇才,太後娘娘自然也會與有榮焉的。
陳嬤嬤侍奉太後娘娘這麼多年,對太後娘娘的心思,自然是能猜到幾分的。
於是,勸慰的說道:「娘娘莫不是忘了,四少爺還在福德書院讀書呢,四少爺秉性純良,赤子之心,依老奴之見,假以時日定然能撐起白家的門戶。」
太後娘娘的眼睛裡,閃過了一道亮光。
隨即,光芒熄滅,緩聲說道:「書安性子單純,學不來官場上的權謀之術,終是難當大任,將來能在學問上有所建樹便可,其他的倒是強求了。」
陳嬤嬤聽到太後娘娘這樣說,想一想白書安的性子,無言以對。
「你從哀家的庫房裡挑兩件首飾,派人送去夏家,就說是哀家賞賜給夏家姑娘的。」太後娘娘說道:「終歸是白家做事太下作,權當是哀家替白家補償給那孩子的吧。」
陳嬤嬤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心裡卻是明白,太後娘娘這般做法,算是給了夏家一個交代。
太後娘娘微闔雙眼,默默的轉著手裡的佛珠。
良久,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禦花園。
二皇子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滿臉笑容的看向了明麗公主。
一時間,竟然有一種春風得意,志得意滿的感覺。
西秦公主又如何,還不是對自己死心塌地?
明麗公主掩住眼底的厭惡,回了二皇子一個明媚的笑容。
隨即,看向天熙帝,行禮說道:「皇上,明麗有一事請求,還望皇上應允。」
雖然明麗公主給天熙帝搭台階的時候,用詞不太好,但是總歸是搭了台階,天熙帝對明麗公主還是蠻和善的。
「是何請求?說出來朕聽聽。」天熙帝和聲說道。
至於直接答應,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身為皇上,絕對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犯低級錯誤。
明麗公主也知道,天熙帝肯定不會問都不問的答應。
於是,痛快的說道:「明麗想懇請皇上恩準,出嫁之人讓福德郡主送嫁。」
明麗公主話音一落,在場的所用人都向糖寶看了過去。
眼睛裡八卦的意味兒,都要溢出來了。
「這是示威嗎?」有人低聲道。
「說不得便是。」有人猜測道:「畢竟,當初二皇子想娶的是福德郡主……」
「新郎成親,新娘是別人,反倒是送嫁的是心上人……」
……
噼裡啪啦,一連串意味深長的眼神兒,在空氣中交換著。
糖寶:「……」
滿頭黑線。
她耳朵為什麼要這麼靈?
糖寶耳朵靈,軒轅謹耳朵也靈,早就黑了臉。
「哼!西秦公主身份高貴,我大燕的雙郡主亦是尊貴無比,比西秦公主有過之而無不及。」軒轅謹冷著臉說道:「倒是不知道,無親無故,西秦公主有什麼資格,讓我大燕的雙郡主給你送嫁?」
明麗公主:「……」
這不是當初說好的嗎?
蘇糖不去送嫁,如何偷梁換柱?
明麗公主一臉懵的看向糖寶。
「那個、其實也不是不可。」糖寶乾巴巴的說道:「明麗公主遠道而來,在大燕舉目無親,連個送嫁的親人都沒有,我身為大燕的郡主,送明麗公主出嫁,也是美事一樁……」
糖寶說完,眼巴巴的看著軒轅謹。
哥哥,別意氣用事!
嘴長在別人的腦袋上,咱就當聽不見……
軒轅謹橫了糖寶一眼,到底是在小丫頭期待的眼神兒下,緊抿著唇不說話了。
二皇子看不懂軒轅謹和糖寶眼神兒裡的意思,但是這並不妨礙他能看出來軒轅謹不高興。
如此,他便高興了。
不由得,對明麗公主越發的滿意了。
天熙帝呵呵一笑,說道:「既然明麗公主懇求,福丫也答應了,那麼這件事朕便恩準了。」
「多謝皇上!」明麗公主喜氣洋洋的行禮謝恩。
隨即,又給了糖寶一個得意的眼神兒。
這個眼神兒看在其他人的眼睛裡,那就是正室向白月光發出的挑釁。
於是,許多人帶著一顆爆棚的八卦心,對於二皇子成親的日子,期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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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裡,天熙帝拿起欽天監送來的摺子,看了看上面寫的幾個日子。
略一沉吟,提筆把幾個日子重新謄寫了下來。
剛要把謄寫日子的紙箋,交給劉公公,忽然又想起了什麼,頓住了。
「去問一下,福丫是不是沒有出宮?」天熙帝吩咐道。
劉公公連忙答應一聲,快步出了禦書房。
功夫不大,就急急的回來稟報,說糖寶確實沒有出宮,而是去了皇後娘娘的坤和宮。
天熙帝聽了,拿著自己謄寫的紙箋,站起身大步向外走。
劉公公連忙跟了上去。
心裡感嘆:皇上怕是要把太子冊封大典的日子,交給福德郡主挑選。
這福德郡主在皇上的心裡,怕不是堪比國師的地位了吧?
不過,也對。
有福德郡主那等氣運,當個國師也綽綽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