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長孫無極抱著百裡緋月,在遇到的一眾下人心驚肉跳中出了將軍府。
直接抱進了將軍府外停著的黑色馬車裡。
進了馬車,百裡緋月打了個哈欠,「有點用力過度,腦子都一突一突的疼。」
長孫無極再度在她臉頰上狠狠一掐,「在用力點磕下去,你這腦子何止是疼,完全可以不要了。」
「喂,我已經很痛了好嗎。你還落井下石。」
男人面具下的紫眸微微眯起看向她,半晌,「又瘋又傻。」
「你在這樣擠兌我,信不信我咬你?」百裡緋月完全沒有從他懷裡下來的意思,大熱天的,她那麼賣力,真心出了一身的汗。
這樣躺在男人懷裡,不止涼涼的很舒服,他抱著她的姿勢也很舒服啊。
反正是自家男人,不享受白不享受。
她面朝上,腦袋枕在他手臂上,擡手去揭他面具。
「怎麼又回來了。」
然而,男人頭微微一歪,避開她揭自己面具。
百裡緋月瞪眼,「我要看!」
「不行。」
「小氣,又不是沒看過,我偏要!」
男人直接一隻手捏住她那作亂的手。
「切,誰稀罕,有什麼好看的。」
在他懷裡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我睡了。」
說睡,真的很快,呼吸變得均勻。
長孫無極看著懷裡還頂著一張蠟黃的臉的女人,紫眸幽深似海。
而就在他們的馬車從這條街消失後,將軍府對面一處轉角後的陰影裡,絕色清透的少年目視著馬車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收回視線。
旁邊一個侍衛模樣的人恭敬道,「主子,現在進去將軍府嗎?」
「不去了,回府。」
侍衛雖然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恭敬無比道,「是。」
聽得前面的絕色少年輕輕說了句,「我是阿姐的弟弟……」
侍衛更摸不著頭腦了,主子的確是淩三小姐的弟弟啊。
是夜。
將軍府。
雖然是臨時布置的佛堂,但貴為將軍府,裡面的環境布置無一不缺。除了沒有自由,裡面的任何東西,都是一個將軍府嫡女該有的用度。
淩若藍從進來就坐在佛堂的椅子上,直到現在,根本一動沒動。
看上去真有幾分老僧入定的淡然。
如果不是她那捏著椅郭的手,青筋猙獰的話。
因為沒有半個人伺候,屋內也沒點燈。
此刻,隻有稀薄又冷涼的月光照進來。
風過,當那恢復真面目的紅衣女子出現在淩若藍面前時,她一雙美麗的眼睛幾乎爆瞪出去。
「你還敢來。」
百裡緋月優哉遊哉的四下看了一眼,「我為什麼不來?我像是那種看到害我之人落難,不來落井下石的人嗎?」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你白天完全是在演戲。你裝可憐,裝慘,裝傷心,其實你和我沒什麼本質區別,你心底根本沒有爹多重的位置。還噁心說出下輩子做個討他更喜歡的女兒!」
「不這樣,你怎麼能落到現在的下場?」她挑挑眉,「事實上,我不僅不用給你解毒,你還得一輩子呆在這裡不能見人了不是嗎?」
淩晟對淩若藍這個女兒,到底有多偏愛,她心底門兒清。
她的確可以強硬的和自己爹撕破臉。
但她不是淩若藍,她做不到狼心狗肺!
不,狼和狗都是她喜歡的生物。
不該這樣打比喻的!
「賤人,爹被你騙了。」
「你真是死不悔改。爹被我騙了?我至少不會去害他。而你,送你一句話,害人終害己。自食其果的滋味怎麼樣?」
她笑得一臉無害,「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也知道,爹捨不得你死。又怕把你弄遠了,像淩嫣然那樣出事。哪怕這個時候,他還是不會忍心你出事的。所以,他會把你擱在他身邊,看管起來。」
她半眯起眼睛,笑得無比無邪可愛,「二姐,爹雖然疼你,但真是不了解你啊。我知道你聰明絕頂,哪怕爹下了這樣的禁令,你也有機會打探到外面一些消息。你也一定會打探我的消息,想翻身嘛,想我死嘛,當然要先打探我的消息了。」
「爹這次在你我之間,可算是無意識的幫了我一次呢。果然把你留在身邊了。讓你日日夜夜在將軍府聽著我淩婧的事,嘖嘖,真是……」
「你就安心呆在府裡,時不時聽點我過得很瀟灑,聽點我淩婧在京都聲名大噪,聽點我和長孫無極膩膩歪歪,聽點我和我家兒子溫馨甜蜜……」
「哦,對了,還沒告訴你。二姐,你一定要替我高興啊。攝政王府的小世子,可是我親生的孩子呢。」她湊近了些,一個字一個字,「我和長孫無極生的,他長得和長孫無極一模一樣。」
「嗯,他長得和長孫無極一模一樣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那次他來府中,沒戴面具,你不是在躲著看我家寶寶嗎。而且,二姐,你是不是在什麼機會因緣巧合下看見過長孫無極的真面目?」
「總之呢,二姐你安心在此時不時想想我,罵罵我吧。我們一家三口在外面會過得很好的。你放心,我不會罵你也不會想你的,你曉得,我哪有這個時間,對不對?」
後面這句話,淩若藍完全聽不進去了。
真正徹底擊垮她的是孩子!
怎麼會。
怎麼會!
她懷疑過這賤人在找孩子,但那個小賤種怎麼會是攝政王府的小世子!
不,不。
不該這樣的,不該這樣的!
不,她淩若藍不是淩嫣然那個廢物。
她一時敗了,她隻是一時敗了!
她什麼都比眼前這個賤人好,她哪點都比她好!
哪點……突然想起什麼,呵呵笑了聲,「果然賤人生的女兒也是心機深沉的賤人。這點娘和淩嫣然一直的認知還真沒錯!」
百裡緋月手中的鞭子啪一聲,直接抽上淩若藍的嘴巴。
「二姐,在聽你罵我娘,我讓你這嘴巴下輩子都發不出來聲喲。」
淩若藍知道她能進來,她現在的處境呼救也沒用。
哪怕嘴巴被一鞭子甩得火辣辣,也半聲沒吭。
「戳了你的痛處嗎。我娘在怎麼不堪,好歹身家清白,乾乾淨淨跟了爹。你娘算什麼?你的確能不讓我嘴說話,你娘依舊改變不了曾被千人枕萬人騎過的事實!」
。